一對新人異口同聲地背起了執手詩,一開始,楊集的聲音不夠莊嚴和厚重、蕭穎的聲音有些顫抖怯意,但是在獨孤卿云抑揚頓挫、純真空靈的聲音引導下,兩人的聲音到后來竟然產生奇異共鳴,變得鄭重而莊嚴了起來。雖然蕭穎的聲音始終比楊集慢了半拍,但是卻有一種夫唱婦隨的和諧美感。
宣誓一般的誦讀完畢,一雙新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這一回,蕭穎沒有回避愛郎的目光,彼此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對方,有一種堅定不移的癡意。
“從現在起,她就是我的妻子了!”
“從現在起,他就是我的丈夫了!”
獨孤卿云把托盤帶走,得到外間大人教導以后,又跑進來稚嫩的喊道:“吉時已到,請新人坐榻!”
楊集起來將蕭穎扶起,蕭穎此時矯怯無力、軟若無骨,半依半偎在丈夫胸前,—對新人相擁著走進內帳,在床沿坐下,但是到了此時,他們的婚禮尚未結束。
獨孤卿云替他們將內帳子簾放下,退出了百子帳,高聲叫嚷:“新人已坐榻!新人已坐榻!”
蕭婉鎖好放著一切物品的玉匣,帶著所有楊家女眷步入內定,她們繞著大床,一邊把提籃中的花果金錢撒到百子帳上,一邊鄭重的念著愿文:“今夜吉辰,蕭氏女與楊氏兒喜結良緣,伏愿成納之后,千秋萬歲,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行。男愿……從茲祝愿以后,夫婦白頭偕老、壽命延長!”
念罷,蕭婉—擺手,除了陪嫁丫鬟秋月秋水,所有人都退出了內室,離開了這棟新房。
本來還有鬧洞房這一節,可是今天比較晚了,若是過了子時,新人還不行房,那就是代表明天的初七了,而初七顯然不如今天好,未免誤了時間,于是鬧洞房也免了。
秋月秋水在外間也搭了—頂小帳,她們作為蕭穎陪嫁過來的貼身婢女,自然要成為楊集小妾(注),姐妹倆花容月貌,長得一模一樣,身穿絳紅色宮裝,愈發顯得身姿如柳、肌膚勝雪。
姐妹二們把外間的門反鎖好,回到內室說道:“賓客已退,請新人安歇。”
蕭穎聞言,身子都繃緊了,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秋水看得有些好笑,和秋月對視一眼,后者來到蕭穎身邊,輕聲說道:“奴婢侍候娘子卸妝吧。”
“哦,好吧!”蕭穎抬眸看了丈夫一眼,起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
而秋水則是走到楊集身邊,俏臉通微紅的行禮道:“奴婢服侍大王沐浴。”
這棟樓有三間,二樓除了分前后兩進的主臥,左邊是休閑的花廳,右邊也分為內外兩間,外間其實才是通房丫頭的房間,而內室則是一個洗浴間,要板鋪了幾層熟牛皮,又以糯米漿牢牢的粘合了一層青石板,倒也沒有漏水之虞,用過的污水都可以從管道中排走,這個洗浴間有一道側門與主臥相連。
楊集和秋水走進洗浴間,木質浴缸早已放好熱水,當楊集走到浴缸前,迅速除去長衫的秋水已經關上門,上前替他寬衣解帶。
一般來說,大戶人家之主哪怕在行房,也不避諱貼身婢女,這類丫環侍婢要在一旁捧茶遞水、侍候濕巾,有的人甚至她們做些助興節目和服務,主人也都習慣把她們當成一件東西,而不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