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瑀等人在涼州懲的貪官污吏,多是盜取朝廷之財、貪救濟錢糧,更惡劣的是朝廷明明減免百姓賦稅了,可是有些地方官員照收不誤,而這些收上來的賦稅,理所當然為貪官所得。
手中有這么多案件為依據,李大亮相信秦州如果真有問題,他一樣可以抓到真憑實據。
李大亮此時正和一名老者站在樹下對話,此老名叫張路,是本村村正,他笑吟吟的對張路說道:“張村正,你們今年算不算是豐收之年呢?”
“自然是豐年了!”張路呲著一口黃牙,眉開眼笑的說道:“這些年風調雨順,收成是一年比一年好,日子越過越有滋味了。”
李大亮笑著問道:“你們今年的租子,是從這批糧食上交嗎?”
“不是的!”張路搖了搖頭,說道:“上繳官府的租子是小米和黍子、稻子,麥子和豆子是不收的。麥子是我們自己吃的食物,豆子是用來賣錢。”
這時節的北方主要種植小米、黍子、麥子,有些水源充足的地方也種植了水稻,而麥子雖然是干旱作物,但灌溉條件卻比小米、黍子高,再加上面粉加工落后,所有普通人家是把麥子煮熟后食用,口感雖然不佳,卻也能夠填飽肚子。
富貴人家的子女在守孝期間吃粗糙麥飯,是對先人最虔誠的哀悼;如果有人自己吃米飯,而把麥飯給長輩吃,則是遭人唾棄的不孝之舉。因為這麥飯難吃,所以官府的賦稅仍以小米黍子、稻子為主,麥子只能是農民百姓自己吃。
李大亮問道:“你們每年都要交租子嗎?有沒有遇到減免租子之年?”
“租子自然每年都交。”張路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又回答了李大亮的第二個問題:“我今年五十六歲了,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減免租子之年。”
李大亮頓時笑了起來,隨口又問道:“哦,你們有多少畝地,一年要繳納租子是多少啊?”
張路為人純樸,沒有什么心機,又見這個外鄉人十分客氣、有禮,自然是有問必答。
李大亮從這個村莊了解了歷年以來的收成和交租情況,就帶著屬下離開了,之后又訪問了另外三個村子,得到的信息毫無二致。
他和楊集分開之后,也是兵分六路,另外五路也是如此調查,當他連續問了這四個村子,便已確信秦州存在巨大的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