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已經沒有人敢在軍事方面上說自己超越父親了。而宇文述雖然不錯,可是和父親比起來,確實是差遠了。
他想了想,又問道:“阿耶,您認為圣人對支持楊勇的人不了了之嗎?”
“不可能的!”楊素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楊勇余黨仍舊實力雄厚,這些人是不會甘心失敗的,他們頂多會蟄伏一代人的時間,然后又會卷土重來,圣人怎么可能任由這些人在暗中壯大?更何況類似宇文述的官員大有人在,一個二個都想往上面的位子挪一挪,若是圣人沒有把支持楊勇的人拉下馬,朝廷哪有那么多的位子來安排自己人?所以不管是在公還是在私,圣人都要收拾支持楊勇的人,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楊玄感聽了這些話,對父親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單單是問了一句“圣人對支持楊勇的人不了了之嗎”,父親便旁征博引,從方方面面來證實其可能性,這份眼光和大局觀,自己真是拍馬難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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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給楊堅上了香的楊廣和楊集也離開了寢宮,一起向大寶殿行去。按古制,楊廣本來是要為楊堅守靈的,但皇族不同與普通百姓人家、皇帝也不同普通人、官員,他如今有多如牛毛的事情需要處理,若是不能養好精神,又如何處理規模巨大的國家大事?要重要的是,他要用飽滿精神來部署兵力、調動官員,以防國家大喪之際出現的意外和變亂。
楊集也是如此,他雖然不是皇帝,可目前也是楊廣不可或缺的臂助,況且他一路從張掖趕來,今天連飯都來不及吃,就打了大半天,鐵打的身子也會累啊。
“金剛奴,對于我的這番安排,還算滿意吧?”楊廣邊走邊問。
楊集搖了搖頭:“我當然不滿意了!”
他在涼州本來是有三個職務,其中刺史管政、大總管掌兵、督涼州軍事管的是維持地方穩定的州兵,在理政時他是刺史、在掌兵時他是大總管、在處理治安問題時他是督涼州軍事。如此細分下來,他個人的影響力、威望也分成了三分,和軍司馬陰世師、長史高颎(檢校長史楊善會)、各州刺史總管的關系,就像是尚書令和六部尚書一樣,大家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之中、地位上的差距并不大。
但是經過楊廣這么一搞,他就成了三權合一、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除了沒有任命權以外,別的跟漢朝州牧沒有什么區別,而涼州治下的所有官員都成了他的直系下屬,若是在封建制的年代,大家得說“微臣參見大王”;若是在漢朝,得說“卑職參見主公”。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他不想連休閑和吃飯睡覺的時間都被公務大量占用,否則的話,人生還有什么意思?這親王還有什么意義?
楊廣露出了會心的笑意,其實在走出觀景樓之前,他就問過楊集要何封賞,楊集唯一的訴求就是減負,要求把他的涼州刺史、右衛上將軍卸了,如果不好應付賞罰信明,那就換成只拿俸祿、不干實事散官。然而自己如今不僅給了他三個高祿虛職,還在實職方面,把他升為事務纏身的涼州牧,這個懶鬼自然是不滿意了。于是便忍笑道:“我把涼州大總管、涼州刺史、督涼州諸軍事,改為一個,你不滿意?”
楊集苦笑道:“名義雖然只是一個,可事情卻變得更多、俸祿變得更少。你讓我如何滿意得起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