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自也知道卓文君和司馬相如干過的破事,一聽女兒這么說,便有些驚悚的問道:“你待怎的?”
“我想好了,你要是不答應我嫁人,我就去平康坊開一家青樓,名字就叫聞喜裴氏。”裴淑英注視著父親,傲然道:“我用布料把自己的肚子纏大,然后站在門口當老鴇。也讓大興城百姓看看裴侍郎的女兒過著什么樣的日子。”
“你狠!裴淑英,你夠狠。”裴矩只得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拿女兒沒辦法,便怒不可遏的朝著裴夫人吼:“你看看你,都教了個什么玩意?竟然連這等陰損的辦法都想得出來。”
裴夫人也火了,她朝著裴矩怒道:“好你個裴世矩,當初我不讓她看史書,可你倒好,非但不聽,反而還樂不可樂的教她闡述陰謀詭計的史書、教她計謀策略。現在女兒長大不聽話,你好意思怪我?你憑良心說,女兒是我教壞的,還是你教壞的?”
裴夫人不僅僅只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小時候還從一個奇人手中學到一身驚人的武藝,尤其是她根據越女劍、劍器舞推演出來的裴家劍放眼天下、世所罕見,一旦她舞起劍來,當真是宛如銀練凌空、天龍舞爪,兩三丈內全是砭入肌骨的寒鋒!
而裴矩,雖然也是一個文武雙全的人,心中更是瞧不起夫人那種花里胡哨的劍術,覺得那是上不得臺面的小道,沙場戰技才是正途,可是裴夫人的‘小道’總是能在眨眼之間,將他殺得丟盔棄甲。
真是太氣人了!
此時迎著媳婦噴火的目光,裴矩又慫又氣,一張原本通紅的儒雅面容更是變得赤紅一片!
不過他愣是不敢跟妻子硬杠,一方面是打不過,另一方面是道理不在他這邊,女兒之所以變成這個模樣,的的確確是他的責任。
只好和風細雨的說道:“我這是在教訓女兒,你怎么反倒訓起我來了?”
“砰!”
這次是裴夫人直接拍了桌子:“我不管,我伶俐乖巧的女兒讓你教成這樣,我不訓你還能訓誰?”
“牝雞司晨,你真當我是泥捏的不成?”裴矩差點氣死。
我知道你威風、知道你能打,我也愿意認輸,女兒對于咱們知根知底,倒是無所謂,可你就不能在兒媳面前給我留點面子么?
“你待如何?”裴夫人針鋒相對。
“哼,真是不可理喻!懶得理你們母女。”裴矩大怒起身,一甩袍袖,怒氣沖沖的跑下繡樓,直接跑了。
說不過你、打不過你,難道老子躲不過你?
裴淑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可是鄭流蘇卻是看得大開眼界、目瞪口呆,她嫁到裴家不久,做夢也沒有想到威風八面、令人害怕的公公,私底下竟然是一個怕媳婦的男人。
這一回,她算漲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