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勢之下,他又該怎么辦?
幫楊集搞宇文述?不行!
幫宇文述搞楊集?也不行!
公事公辦?肯定會把楊集或是宇文述得罪死,而任何一人的惦記,都不是他竇慶能夠承擔得了的。
仔細想想,他蠻羨慕妒忌對面的長安縣的,雖然案件不比大興縣少,可面對的罪犯、嫌棄犯都一些不入流的貨色,即便有權貴子弟去西市和附近幾坊搞事,可那些人,都是在這邊混不下去的小角色。
哪像大興縣這邊,動不動就是皇親國戚、國公尚書、大將軍子弟?
身為親王的楊集,更是一闖禍精,不久前才和豫章王打擂臺,今天又跟宇文智及或宇文述卯上了。
每一次,雙方權勢都是旗鼓相當的人,讓他想討好老表都難。
竇慶前思后想,反復權衡,左右為難。心中郁悶得直想罵娘!恨不得現在就辭職不干這個惡心的大興縣縣令,然而案件已經接手,此時想辭職都難。
正煩惱之間,衙前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囂。
竇慶心情正自惡劣,忍不住大怒道:“何人在外面喧嘩?”
門外一名書佐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稟縣令、縣丞,衛王妃前來探監。”
竇慶聽了此話,心頭頓時活絡了起來。
衛王妃蕭穎為了她的丈夫而來,若是自己做個順水人情,借機將楊集放回家,即便是宇文述也不好說什么,畢竟蕭穎不僅是衛王妃,還是皇后的妹妹、皇帝的小姨子,這點面子,咱不能不賣吧?
再說了,楊集的身份地位是他最大的牽絆,所以也不可能像江洋大盜那般跑路,當案情需要時,他照樣得乖乖的來。可他一旦回家了,便意味著欠了自己的人情,雖然他也不會要求楊集還什么,可卻能以此舉動來加深兩老表的關系。
同理,宇文智及那邊,他也可如此。
竇慶念及于此,心中煩躁和郁悶頓消,趕緊起身道:“那還不快快將王妃迎進來?”
那名書佐苦著臉道:“不行啊,王妃正指使著家將揍人呢”
“什么?”竇慶大吃一驚,連忙問道:“王妃揍誰?”
“揍宇文家的家奴。”書佐說道:“宇文家的司馬元謙也帶一幫家奴前來探監,雙方正好在門口遇到,于是王妃二話不說,就下令揍人了。”
竇慶聽得腦門隱隱發疼,又問道:“王妃打人,總得有個說法吧?”
書佐苦笑道:“王妃說宇文家的家奴缺乏教養,個個都以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瞅著她和庶妃,使皇家威儀受到挑釁。為了維護皇家名聲,也為了全宇文家清白廉潔的家風,便代為教訓一番,可謂是一舉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