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慶哭笑不得。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雖不知蕭穎品性如何,但是他知道小舅母獨孤敏是什么德性,他甚至可以想象,若是今天到來的是獨孤敏,恐怕做出來的行為和蕭穎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雖然竇慶有心不管,可這里畢竟是他的地盤,若是不聞不問,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只好向屈突蓋說道:“出去看看,唉,真是不讓人消停。”
屈突蓋嘴角抽了抽,老實說,他也聽得蠻爽的。
門前的喧囂之聲愈發強烈,已經演變成了慘叫,兩人趕緊加快腳步,不敢怠慢。
等他們跑到大堂前門,頓時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大跳!
只見縣衙大堂前的偌大廣場,近百人混戰一處,殺聲震天、喝罵哭嚎入耳。一方倒在地上慘叫求饒,一方掄著刀鞘、劍鞘,不停狠敲一‘棍’,每一下就是一聲哀嚎慘叫、場面十分的凄慘。
看情形,戰事已畢。
結果一目了然,王府一方大獲全勝。
只見一隊英姿颯爽的佩劍武女擁著一位美若天仙的宮裝女子站在一輛馬車之前。這名宮裝女子長眉入鬢、顏容艷麗,如溫玉般的肌膚嫩澤如柔蜜,修長的身形曼妙多姿,說不出的迷人。
不用說,這個女子就是蕭穎了,只聽她正在向王府侍衛下令,清冷的聲音宛若山澗清泉,讓人耳目一新,然而說出的內容卻令人心寒:“都給我聽好了,哪個狗奴才膽敢品出污言穢語、哪個狗奴才膽敢目露不敬之色,就敲斷他的狗腿、打斷他罪惡的手。”
廣場上哀號的宇文家家奴聽了這番煞氣騰騰的話,哪有人敢說出半個臟字?不僅如此,生怕被誤認為是罵人,連痛苦的慘叫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王府侍衛要么是隨楊爽、楊集南征北戰的勁卒,要么數十年磨一劍的死士,對付宇文府這些在京城中為非作歹、欺善怕惡的家奴自然是綽綽有余,更重要的是宇文家的家奴理虧,不怎么敢還手,所以僅只幾個照面就被打得滿地找牙!
一個錦衣華服的五旬男子倒在地上,拼命掙扎,卻被薛舉一只腳踩著胸口,掙脫不得,雖然臉上有一個紅腫的大巴掌印子,但它卻不像其他家奴那般膽小。他惡狠狠的瞪著蕭穎,恨聲道:“王妃了不起啊?難道王妃目無法紀、想要牝雞司晨么?”
蕭穎緩緩揚起眉來,一雙明亮的鳳眼透著一股令人心顫的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好個尖牙利嘴惡奴,薛將軍,給我狠狠地掌嘴!”
她本來是一個溫柔似水的性子,聽說丈夫差點被宇文智及殺死,這才暴起殺人,之后卻被逮入了縣衙,心中又氣又急、又是擔心,緊接著便依柳如眉的傳言,一起入宮面見蕭皇后,希望她為柳如眉做主,狠狠地重罰宇文智及一番。
蕭皇后也知道宇文智及不是什么好東西,聽說欺到了皇族的頭上了,又經妹妹添油加醋,頓時也氣了個半死,決定向楊廣勸諫,請他殺雞儆猴,以正京城習氣。然而就在此時,南陽公主入宮為她的小叔子求情。
于是乎,蕭穎這個既是小姨又是嬸娘的,為了自己的丈夫、為了戰友柳如眉,便和南陽公主起了爭執。
代表夫家出面的南陽公主不占理,但她是蕭皇后的女兒,最有力的武器就是哭。
蕭皇后左右為難,全無辦法,楊廣聞訊趕來,面對占有道理的小姨子兼弟媳、小棉襖一般的女兒,也是一臉的無奈。
大隋帝后聽她倆理論了半天,頭大如斗,最后一致效仿楊堅和獨孤皇后,搬出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說是如果錯在楊集,便依法懲處,反之亦然。
蕭穎也不認為自己在楊廣夫婦這里,關系比南陽公主更親,不過她不僅知道了事情的起因,還知道楊集手中捏了什么重要的罪證,心中并不怕公事公辦,得到承諾以后,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皇宮,跑來縣衙探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