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集搖頭說道:“那有什么?我記得秦漢時期好像只有一個宰相,現在不是有三個了嗎?而且阿兄也說選官七曹堪稱是宰相,如果這樣,那我大隋王朝的宰相少說也有七個了。我們不一定要將選官七曹擴大成選官百曹,但是可以增加旁聽的席位,而這些具有旁聽資格的人,雖然沒有新官的決定權、任命權,但是他們卻有否決權。”
“每當選官七曹擬定好新官名單,便將這些旁聽官員召集起來,先是向大家陳述每名新官的出身、能力、履歷、政績,接著再向大家介紹新官將要出任的地方的基本概況、以及當地急須解決的問題,然后再將兩相結合,說明這么安排理由和必要性,這名新官到任以后,又能給當地帶來多大的變化。如果旁聽官員覺得可以,便投票贊成,如果覺得不合適,便投票反對。贊成票數多過于反對票,就表示這項任命通過了,反之,就表示這項任命被駁回。”
“在他們商議的過程中,御史臺全程跟進,同時再派出秘書省書佐將商議過程、任命理由、新官到任之后能夠做到什么地步,誰支持誰反對都詳記錄下去,然后以卷宗的方式封存于秘書省。哪個官員在任期內出了問題,一查便能知道是誰主推上來的人。”
楊廣猛的一拍大腿,還辦法真是絕了。
選官七曹選出來的新官,本身就是相互妥協的產物,拋開出身不說,但人品、能力多少是有一些保障的。而旁聽者手中的否決權,不僅削弱了選官七曹的權力、削弱了選官七曹一部分私心,而且還能進一步將品德敗壞、能力低劣的世家門閥和官員子弟隔在官場之外。
更厲害的還是楊集所說存檔于秘書省的卷宗,這玩意不僅是鞭策新官秉公執法、一心為民的武器;同時也是懸在推薦者、支持者頭上的利劍,迫使他們在推薦、支持某個人的時候,不得不慎重考慮被推薦人的能力問題、品德問題。這么一來,便能進一步“優化”大隋王朝的官員隊伍。
楊廣想了想,又問道:“如果七大選官出自各大勢力,那你認為旁聽者由誰出任比較合適?”
楊集沉吟半晌,說道:“比如說三省左右侍郎、六部尚書、十一寺卿、十二衛大將軍,就非常適合當旁聽的官員。這些人都巴不得將七大選官取而代之。所以當他們知道新官是誰在推薦之后,定然默默的盯著這名新官,當這名新官出了問題,便成了他們攻訐七大選官的證據。這又進一步捆綁了七大選官的手腳,使他們在推薦新官之時,更謹慎一些。”
“行啊!”聽到這里,楊廣困惑頓消,心中一種撥開云霧見青天的感覺,笑著說道:“沒想到你真想出辦法來了。”
老實說,楊廣真沒指望能從楊集這里得到什么“錦囊妙計”。只不過他將要組建七人選官團的消息透露出去以后,各方勢力都在磨刀霍霍,目不轉睛的盯著。要是他在這個時候找別人來商量‘七人選官團’組建的議案,別人就算沒有往自家傾斜,也不會全心全意為大隋考慮,更不會提出設限選官權力的方案。
所以他只好把鬼點子特別多的楊集找來碰碰運氣,就算得不到滿意的議案,也總比一個人悶在心底苦思來得好。卻不想楊集竟然在眨眼之間,就把議案存在的問題、隱患解決得一干二凈,這讓楊廣大感意外之余,又開始糾結了起來。
這樣一個智謀百出、一心為公的鬼才,天生就是當謀主、當宰相的料子,同時也是楊廣最稀缺的助手、伙伴,所以他又舍不得放人了。
只是這家伙闖禍的本事,與辦事能力、智謀不分上下,若是長期留在身邊,一定會把滿朝文武、滿朝文武背后的大勢力得罪光,要是鬧到了那個地步,自己哪怕萬般不愿,恐怕也只有把他五馬分尸了。
楊廣心中一嘆:罷了罷了!還是讓他繼續去涼州折騰好了,以后有什么問題,便以書信溝通好了。
楊集得意洋洋的說道:“這算什么,我的主意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