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縣令施了一禮后,問起了天文歷算的事,天文歷算?樂正云秀被問呆了,我只是個幼兒園的園長,不是氣象館的館長,更不是天文臺臺長,了解的只有這么多,不過,說到看云認天氣,倒是讀過一篇文章,因戶外需要這方面的內容,加上文章文詞優美,可以把它背下來。樂正云秀閉上眼思索了一會兒,開始背誦:
天上的云,真是姿態萬千,變化無常。它們有的像羽毛,輕輕地飄在空中;有的像魚鱗,一片片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有的像羊群,來來去去;有的像一床大棉被,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天空;還有的像峰巒,像河流,像雄獅,像奔馬……它們有時把天空點綴得很美麗,有時又把天空籠罩得很陰森。剛才還是白云朵朵,陽光燦爛;一霎間卻又是烏云密布,大雨傾盆。云就像是天氣的“招牌“:天上掛什么云,就將出現什么樣的天氣。……………………
經驗告訴我們:天空的薄云,往往是天氣晴朗的象征;那些低而厚密的云層,常常是陰雨風雪的預兆。……………………………………
“東虹轟隆西虹雨。“意思是說,虹在東方,就有雷無雨;虹在西方,將有大雨。還有一種云彩常出現在清晨或傍晚。太陽照到天空,使云層變成紅色,這種云彩叫做霞。朝霞在西,表明陰雨天氣在向我們進襲;晚霞在東,表示最近幾天里天氣晴朗。所以有“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的諺語。
樂正云秀一邊背誦,蘇尹筍一邊拿筆記錄,陳縣令在邊上搖頭晃腦地跟讀著,心中的震驚如山呼海嘯,文章還能這樣寫?優美動聽,并且完全的口語化,哪怕完全沒讀過書的人也能聽懂。自個一輩子讀的書中,就算是最常見的四書五經,讀給沒有上過私塾的村民或城里人聽,十句中聽不懂一句,書本如一把刀把人劃成兩部分,讀書人的語言交流方式與普通人的語言交流方式如兩個世界。以前的兒歌淺顯易懂,總還有個格式在,與普通人的生活與說話并不一樣,現在樂正云秀背的文章給陳縣令打開了一個新的天地。這篇文章形式造成的沖擊遠遠地超過了一開始關心的天氣預報的內容。
陳縣令又鞠了一個躬說:“千年以后的文章都是怎么樣的寫法,望有以教我。”
這個題目太大,我該怎么個與他解釋?樂正云秀暈了,要是有些現代的書本就好了,本次驢行什么書都沒帶,古文與現代文的差別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如果說有些影響的,就是歷史書中曾讀到過的白話文改革的新文化運動,里面有個叫劉半農的創造了一個叫她的新字,記意猶新。在這之前,不論男女,第三人稱都稱他。劉半農寫了個詩推行這個她字,造成極大的影響力。
《教我如何不想她》
天上飄著些微云,
地上吹著些微風。
啊!
微風吹動了我的頭發,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戀愛著海洋,
海洋戀愛著月光。
啊!
這般蜜也似的銀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魚兒慢慢游。
啊!
燕子你說些什么話?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樹在冷風里搖,
野火在暮色中燒。
啊!
西天還有些兒殘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其它的說不上有什么印象,樂正云秀想了又想,實在無法回復陳縣令的話,只能說:“無它,就是把文字描述與日常的日語統一起來,讓文字口語化。”
文字口語化,這五個字如石破天驚,轟醒了陳縣令,要進行教育改革,就得往這方向進行,寫的字與說的話一樣,識字的難度就低了,為什么很多政令不能推廣?布告一出,絕大部分的人都看不懂,何談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