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是好事，好事！這種事情越快越好！他媽的……
顧宇接通突如其來的“陌生”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警官的聲線一如既往地聽上去像在專注工作。
他說白沉星被抓到了！
“死了。”他說，“我們在帶著李阿姨去接她的女兒時，到了警局，在門口見到了一個墨綠色的尸體，那就是白沉星，和側寫里看到的一模一樣，不過已經死了，沒了呼吸，從尸體看剛死不久。”
“死人也算抓到了，就算他死了，抓到了。”警官重復了一遍同志們我們勝利了，先生您的案子結了。顧宇聽不出他的語氣里是不是有炫耀成分。腦海里只有一絲不茍工作的警官。
“也難怪。”他又說，“麥當勞的晚飯還是他送的，那大概是他妖生中打的最后一份工。”
警官說，“他死在了警局的外面，按照你的判斷，他是為了去找李雨墨，以現在的情況判斷，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李雨墨的位置，只不過一直沒能找到入口，還沒來得及見到李雨墨，自己先撐不住了，他的身體狀況很糟。”
“妖的生命也是有極限的。”顧宇忽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報喜的電話匆匆結束，顧宇聽見了電話那頭母女兩闊別已久再相逢時的喜悅，以及母親單方面的擔心和她的淚流滿面，姑娘甚至什么都不知道，腦袋里怕不是還在想怎么在無聊的辦公室里打電動。
不，是怎么去表白某個男生，只可惜那個男生已經不在人世。女孩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暗戀的是一只白毛貂。
也不知道出來后她該怎么接受這個事實。
顧宇輕輕地把“正在營業”的牌子再度調回“暫停營業”。收納雨傘的盒子被他拖回了店內，只噴清水的香薰機被他關閉，分類好的垃圾裝在垃圾袋里被他封好口扔在地上，空出來的兩只手從包里掏出電子門卡，放回兜里，打開了門，站了一會兒關上門，然后再拎起滿滿兩袋的垃圾。
一盞盞大燈逐個被關掉，留下門口獨亮照片墻的那一盞，淡白色的燈光照在木頭做的小黑板上，照亮了為數不多的兩三張照片。
照片從和李雨墨一家三口的合照后又多了兩張。除此之外還有他半夜去刪除錄像時的“罪犯照”。
新設計的那款衣服掛在了整個小店最顯眼的位置，哪怕店里漆黑一片，因為位置原因，借著外面的月光，過路人還是可以看清的程度。
顧宇突然哭出了聲。
這一刻，他終于想明白這幾個月以來他在干什么，那件衣服，因為懷念所以被做了出來。他想念穿越前的父母，想念穿越前的一切，想念已經考出來的駕駛證。
那當然是因為懷舊，他想念穿越前的一切。特么沒人說過穿越后會那么想念前世，尼瑪哪一本小說這么寫過？明明超想的好嗎？前世剛改裝的賽車還沒來得及上賽道，女朋友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全壘打，套都買好了。
顧宇這輩子還沒帶過套。
就像空調一直吹著冷風，他不會調出熱風是因為他還沒有體驗過熱風。但也想空調一直吹著冷風，他需要去體驗熱風，現在拿著遙控器的人，是他自己。
他打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