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兒的這是怎么了?曬著了?”林玉焦急道。這里人多口雜,若喊了人來將平元公主抬走,林玉怕會有些謠言傳出去。好在方才日頭漸高,瀟瀟已放下了紗簾,外頭并不太瞧得真切這棚內之事。
“雨慈,你怎么了?雨慈!”林玉抱住陳雨慈,在其耳畔小聲詢問,她不指望如此便能將雨慈喚醒,但她的確沒有法子了。
混沌中,陳雨慈聽見有人叫她,她已許久沒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了,父皇喚她“平元”,母妃喚她“瑜兒”,皇兄們喚她“皇妹”,壽昭喚她“皇姐”,表哥們喚她“表妹”,更多的人則稱呼她為“公主”,可她明明是陳雨慈,不是什么元朝的公主,也不是誰的姐姐妹妹。
不,不對,有人喊她雨慈,有人喊她雨慈的,阿玉,阿玉來了,阿玉也來了這里,她不再是一個人,她還有阿玉作伴。
“雨慈,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就在魚寧想要去稟報賢妃娘娘時,一聲細弱的聲音響起。
“阿玉。”
眾人頓住,屏息靜氣,生怕是聽錯了,只是聲音雖輕,林玉卻聽得真切,那聲音是自她耳畔響起的,是雨慈的聲音沒錯。
林玉將懷里的陳雨慈推開些,端詳著陳雨慈的臉色,急切道:“你沒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魘住了?”
陳雨慈微微搖了搖頭,道:“無事,我想回去。”
陳雨慈這般模樣,自然不能再在球場上待下去,幾人將帷帽替陳雨慈與林玉遮上,一路攙扶著回了宮。好在陳雨慈力氣還是有的,途中并未出什么岔子。
方一回宮,陳雨慈便將眾人揮退,魚寧還想說什么,陳雨慈竟難得疾言厲色起來,魚寧不敢違逆,只得守在門口。
林玉替二人摘了帷帽,此時陳雨慈的臉頰仍有些潮紅,林玉扶著她靠坐到床畔,自己亦在一旁坐下。
只林玉想要詢問陳雨慈身體狀況的話還未出口,便聽陳雨慈悲聲一嘆:“阿玉,我想回家。”話音未落,已是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