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驚愕得瞪大了眼,連手里的竹簪摔落在床上都沒發覺,半天之后才失控的大喊:“啊?是……”后面的那個“不是你的”那幾個字,她在元辰微瞇的警告目光中,硬是沒敢說出來,生硬地改成了:“是誰的?”
這件消息太超出她的預料了,但轉念一想,她又可以理解。
對于對傳承血脈有著瘋狂執著的曜族人來說,沖他們有孕的夫人下手,等同于殺父滅族之罪,是絕對不可饒恕的。因此元辰要動手殺了廣桂,四王也不能公開庇護廣桂,要不然他就是與曜皇以及整個元部落公開為敵。
但若廣桂有孕,并且孩子的父親也是元部落的主脈,那這件事就不一樣了。哪怕孩子父親的實力無法與元辰匹敵,曜族以及部落長老都會出面保護廣桂,至少到孩子出生為止。
所以,元辰剛剛才會跟她說,他們暫時不能動廣桂。
這怕也就是四王和廣桂的目的。
多拖一天,都會出現變故;拖上十個月,其中可以動作的空間就更大了。若是廣桂生下天賦異稟的優秀孩子,未必那些人不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勸她和元辰放廣桂一馬。
看著桃夭眼里充滿疑惑,元辰瞇了下眼,還是滿意她的“識趣”:“我還在查。”等他查到那家伙是誰,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被人算計,他都會給那家伙留下這輩子都忘不了的深刻教訓。
真的不是你……這句話在桃夭的舌頭尖上打了個轉,她又咽下去了。
他們最近一直都在努力的信任對方,同時也是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誠意,總是需要多堅持一下的。
何況以元辰的驕傲,他怕是不屑再與自己撒謊的。
至于他是不是被廣桂算計了,這個想法閃過之后就被她給拋棄了。依她對元辰的了解,若是他被廣桂算計留下了種,怕是母子都不要,還由不得他人干涉勸阻的。她都了解他的性子,四王和廣桂只會更清楚,哪怕心里再恨她,再想與無辰扯上關系,也不敢將手伸到他頭上來的。
若不是元辰,那中招的只能是元辰的長輩、兄弟或者子侄了。
想到廣桂無恥的用無辜的孩子做為籌碼,桃夭稍有恨恨的罵道:“男人都是好色之輩。”
元辰沒有附合,只是平靜地問:“你還有其它的話要跟我說嗎?”
桃夭遲疑了一下,雙手捧住元辰的臉,讓他和自己四目相對,這才把在二王府收到的張紙條上面的內容說了出來。只可惜,她沒在元辰的眸子里看到半分異樣。
這男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人家是不喜色于形;他倒好,整個一塊石頭,連溫度都沒有。
“哦,”元辰淡淡的道;“就這?”
桃夭警惕心大起,他問這話,什么意思?
他不乎是誰給自己送了紙條,不在乎自己信不信,更不在乎自己會不會上當?
她的腦海里迅速的閃過一個念頭,猛的瞪圓了眼睛:“那個時候,你知道我就在柳葉胡同?”
她是對翠玉他們下了死命令,不準他們跟著自己,但是她根本就忘了茶包的存在。若茶包悄悄地跟在她身邊,那不就在身后背上了一個紅色的大招牌嗎?元辰怎么會不知道!
可是,他若知道了,為什么沒有戳穿自己,走得一點遲疑都沒有,甚至一晚上都沒回來。
元辰沒回答她的話,只是低頭向她逼了過去,越發幽深的眼神,以及他沒有表情的臉,嚇得桃夭一個哆嗦,馬上手撐著往后挪:“我,我不是在懷疑你……若是我懷疑你,當時就沖出去抓奸在床了……”
抓奸……還在床!
這女人……
元辰的太陽穴狠狠的跳了兩下,“桃夭……你到底有沒有……”
瞧著她驚慌解釋的小模樣,他不停往外冒的怒氣,像是被人戳了個口子,來得快也去得快,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他舍不得,那又能拿她如何。
伸手把她撈回來緊緊扣在懷里,他一字一頓地道:“我很高興,你沒有直接跑出來給我定罪……”她還是選擇回了王府、選擇派人去通知他、選擇與他面對面的說。
桃夭不舒服的掙扎的了下,掙脫不了也就死了心:“我想,怎么著要問你一聲,聽你親口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