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還不止一個女的嗎?可她到嘴的話變成:“剛剛,樓下,開我們家車的!”
“一個朋友而已。”男人依然一副不以為意。
“一個朋友可以隨意摟抱,還可以開我們家的車嗎?”
男人終于忍不住,一臉怒氣沖過來,揪住她的手臂一把降她甩到沙發邊的地板上:“你今天是想找事是嗎?!車是你的嗎?你搞清楚是我買的!我想讓誰開就讓誰開,輪到你管嗎?!回來吃不到一口熱飯,你做不好還不讓別人為我做嗎?!你個瘋婆子,你覺得你現在不夠倒胃口嗎?我看了就惡心,跟我睡一張床我都會做噩夢,這么些年,你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賺錢買的!你還敢來質問我!你個臭女人,狗女人種!”
春萊被突如其來一下子甩出去,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客廳的沙發邊上,手臂被地板的摩擦力磨的生疼。
這些臟話每次都是在吵架時從男人嘴里飆出的臟話,她早已習以為常,為了孩子,她一直安慰自己,是自己做的不好,才這樣被罵!她改!
可是改了十年,她不斷變的小心翼翼,男人卻什么都沒有改變,還更變本加厲,稍不留神就會得到一頓臭罵。
她哭過,打過自己,都怪自己沒本事。可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她還是忍了下來。
兒子此時從房間出來,看到她跌坐在地,卻像什么都沒有看見,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心里滿懷期待他能扶她起來,可是兒子什么都沒做,裝作沒看見一樣。
她的心在滴血,她保留的最后的最后一絲生氣漸漸從體內消失。
她擦了一把眼淚,緩緩起身。沒再多說一句話,輕輕拉開門,走了出去。
臨出門還聽到男人嘴里碎念,一天到晚發神經,哭哭啼啼,煩死了。
她以前也這樣半夜出去過,但不會有人追出來,他知道她無處可去,還會自己再回來。
她曾經在深夜里繞著城市走了一夜,也曾在麥當勞和24小時便利店坐了一夜,因為她口袋里沒錢,坐到天亮她又自己回家。
沒人在意,也沒人問候。她從來也不會把這些事跟父母說,她不想讓年邁的父母再替自己擔心。她有了自己的家,就要自己承擔。
這次,她選擇走向了樓頂的天臺,不再深夜里無助的痛苦的獨自徘徊,不再多霸占在這城市一絲一毫的美麗,哪怕一秒,她都覺得自己污染了這夜色。
她第一次好好審視這城市,覺得城市的夜色如此美麗,可她已沒有福氣欣賞,也無心貪戀,她站上樓頂外圍的墻邊,舉開雙手,縱身跳了下去,結束這一切,就解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