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誆我,我懂這字的意思,皆是拖沓之意。哪有取名字不用銳意進取之字,而用這種的?”穆十四娘提筆之后,仿佛回到了與十五郎共處的時光,說話也隨意了起來。
洛玉瑯尷尬地張了張嘴,他確實是刻意的,時光如此美好,他腦海里冒出來的,就是這八個字。“世家大儒,皆以反論正,以示與眾不同。我取這字號,也是循著這個道理。”望著穆十四娘,“無論何時,我都不會誆你。”
“可我是女子,不該取個雅致一些的字號嗎?”穆十四娘雖然覺得他話語誠懇,但仍舊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洛玉瑯說道:“你先題上,如果以后我想到更好的,你再換。”
穆十四娘正欲下筆,卻又停住了,轉頭問他,“是寫施行贈,還是慢游山人贈?”
洛玉瑯眼珠一轉,說道:“就寫洛府,空一字,施行,再空一字,慢游居士,也空一字,辛丑三月贈。”
“為何要改為居士?”穆十四娘不解地問。洛玉瑯見她居然錯過了洛府沒問,偷笑之后解釋道:“哪有女子稱山人的,都稱居士。”
穆十四娘又皺了下眉,“洛府,是說在這里寫的嗎?”
洛玉瑯趕緊承認。
穆十四娘落筆寫完,洛玉瑯心滿意足地說道:“等我回去為你刻兩方印,印上就齊全了。”
“這字當真可以嗎?”見他并未評價過自己的字,穆十四娘忐忑地問道。
洛玉瑯由衷地說道:“極好了。”
得到肯定的穆十四娘看了看剩下的紙箋,大膽地問道:“那我再給十五郎寫一張,你一起帶去殿試,必定也能對十五郎有益處。”
洛玉瑯心想,自己這個做姐夫的,幫小舅子這個忙也是應當的。于是爽快地答應了。
穆十四娘寫完,還不忘交代他也一起蓋上印章。
“都是新取的字和號,會靈驗嗎?”見穆十四娘滿臉疑問,洛玉瑯提起筆畫了起來,無數個夜里無法成眠的時候,他都在紙上一遍遍寫著她的名字,又怕被人看出,總是變著花樣來寫。最后變幻成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圖樣,藏著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穆十四娘看著紙上似是而非的圖樣,像字非字,似畫非畫。
“怎么樣?我厲害吧。”洛玉瑯寫完,得意地問她。
穆十四娘懵懂地點了點頭,因為她實在沒看明白。
洛玉瑯等紙干透,才依依不舍離開。回到自己的院子,挑好了兩對原石,開始刻章。
之所以給十四娘取字施行,是因為自己字恩德。‘施行恩德’本來就是一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