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的話,我講我小時候的事給你聽好不好?”洛玉瑯借著夜色,膽子也大了起來,壯著膽將她輕摟在懷里。
面對她的掙扎,輕聲安撫,“風越來越涼了,我怕你著涼。”
“少來誆我。”穆十四娘偏頭。
洛玉瑯也不介意,佳人終于入懷,緊了緊手,“早知道就帶了斗篷上來,你手都涼了。我不幫你暖暖,當真會著涼。”
不過也正因為摟了她,讓他變得清醒了起來,懷中小巧的身形,嬌弱得令人心疼。還要再等幾年,等她長大。
“母親在此,洛玉瑯立誓,終身非你不娶,無論是你穆十四娘還是施思,或是其他的名字,你都是我洛玉瑯此生唯一的妻子,至此不悔。”這話貼著她的耳朵說出,一字一頓,似乎想要強行將它們灌入她的腦海。
“你也一樣,自此以后要以洛玉瑯的結發妻子自稱,不許再生其他的雜念,等著及笄后我來娶你。”箍得極緊的懷抱向她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洛玉瑯的執念嚇壞了穆十四娘,這是頭一次他堅定而決絕說出,不用去看他的眼睛,都知道此時的他眼中那串火苗燃燒得如何旺盛。
與他不同,穆十四娘自幼耳濡目染的皆是,像她這樣的庶女,是不可能嫁入高門,成為當家主母。
像那些比她年長的姐妹一樣,聽從穆府的安排,完成自己的使命,多留些錢財傍身,日后無處容身時,才能再回穆府終老一生。
這些以往猶如迷霧的言語,在洛玉瑯這一刻的信誓旦旦時,紛紛跳脫出來,明白無誤地展現在她眼前。
“你放開我。”片刻的恍惚之后,穆十四娘恢復了清明,“你說過要尊重我的。”
洛玉瑯嘆了口氣,松開了她,卻又去脫自己身上的外衫,在穆十四娘狐疑的眼神之下,將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你什么時候才能相信我,就算全天下背棄于我,我也不會背棄你。”
“我相信你。”話雖出口,穆十四娘卻被自己這荒唐的言語嚇住了,手下意識地去掩自己的嘴。
洛玉瑯呆呆看著她,替她攏好了披在身上的外衫,而后望著虛空,“母親,你聽到了嗎?”
“就憑你相信我,我絕不負你。”忐忑的穆十四娘將頭縮在他的紅衫之內,總覺得后背發涼。洛玉瑯的執拗她無比清楚,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就讓他產生了這樣強烈的執念。
與他一樣望著紅崖之下的虛空,心中默念,如果前方真有神明,就讓他消彌了這執念吧。
夜是漫長的,也是短暫的。感覺并沒有等多久,連啟明星都沒顯現,天色就漸漸發了白。
與昨日不同,這是一個陰天,所以并沒有出現前次他們見過的‘日光斜照集靈臺,紅樹花迎曉露開。’般的盛景。
穆十四娘將紅色的外衫還給洛玉瑯,他卻搖搖頭,“現在是最涼的時候,待會再還我不遲。”雖并未起身,卻伸了個懶腰,“仔細看,陰天清晨的景致別有一番韻味,更令人相信傳說的真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