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動靜并未持續多久,很快外面又傳來聲音,“沒事了,已經進了別院。”
青荷這才將死死摁住穆十四娘的雙手松開,顧不得扶她,毫無坐姿的靠在車廂壁上,撥開車門的暗哨,推開了一道門縫,“哥,你受傷了嗎?”
外面有人回道:“皮肉傷,不礙事。”
青荷卻翻身下了車,只聽到她的聲音從車外傳來,“哥,流了這么多血,還不快去上藥。”
“施掌柜還未下車呢。”穆十四娘聽他這樣說,連滾帶爬的下了馬車。“我無事,你快去上藥吧。”
車夫未再矯情,按著傷口跟著一同進院的護衛離開,青荷擔憂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穆十四娘見她如此魂不守舍,也跟著擔憂,“不如你跟去看看,我自己回院就行了。”
青荷卻搖搖頭,再回轉身,已恢復如常,“我不懂醫,更不懂藥,去了反而不便。姑娘,我陪你先回去吧。”
見穆十四娘猶自呆在那里,門房過來說道:“施掌柜,雪地天冷,先回院吧。”
穆十四娘見大家今夜都不與尋常,一個個說的話比往常一個月都多,心知自己幫不上半點忙,還是莫要再添亂,老實跟著青荷回了小院。
只剩下她與青荷時,擔憂地問道:“會報官嗎?”自己的身份見不得光,但是別院有人受傷,不服官實在說不過去。
青荷想都沒想,直接搖頭,“姑娘,我打水為你洗漱,好好睡一覺,就當今夜之事是一場噩夢。”
穆十四娘卻有些過意不去,“不必因我受這種委屈,只說車里只有你,還是報官吧?”
青荷以為她受了驚嚇,有些胡言亂語,安撫道:“公子的事從來不報官,他們都受了傷,對方必然沒討到好,一切等公子回來再說。”
初始覺得沒什么,但睡至半夜,穆十四娘卻驚醒了,耳邊猶自響著刀劍相鳴之聲,倒是沒夢到什么可怕的事,只覺得有幾分害怕。
“姑娘,你醒了?”青荷的聲音從帳外傳來,穆十四娘撥開絲帳,見青荷窩在軟榻上,正抬頭看她。
“你,這是守著我?”穆十四娘心中暖得一榻糊涂,想也知道,青荷是擔心她害怕。
“一切都過去了,姑娘快睡吧。”青荷繼續安撫著她。
穆十四娘忍著眼中的淚,“你上來睡吧,那里冷。”
見青荷沒有動靜,一直催促著,直到她搬了被子與她并排躺在床上,才安心躺下。
“我頭次遇見這種事,一連好幾日都睡不安寧,姑娘想必也是頭次遇見吧?”這一折騰,兩人都沒了睡意。
穆十四娘說道:“嗯,以往總擔心會遇到壞人,但都是擔路搶劫、丟失財物之類的。”穆府庶女的將來,她不愿去想,自然不愿提及。
青荷卻比她明白得多,但公子有言在先,能瞞一時算一時,就算要說,也該公子親自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