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爾曼聞言,手伸到腦后機器邊緣摸索著,眼看著是想自己把頭發從夾板中解出來,然后上去幫忙。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媽,你別過去,我看著她們害怕。”
林昔微說完這話內心微汗,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老板娘她也很抱歉,但她怎么也不能讓陸爾曼在她眼皮子底下受傷啊!
陸爾曼皺眉看向林昔微,見女兒乖乖巧巧嚇得臉色“發白”樣子,陸爾曼梗了一下,斥責的話并沒能說出口。
但是她也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只是安慰了林昔微兩句:“沒事兒,就是幾個小孩子,我過去給你阿姨搭把手。”
陸爾曼一向是對自己決定十分堅持的人,她幾下扯了頭上的夾板,站起身來就要上前去。
就在這時,陸爾曼卻忽然覺得一股大力拽住她胳膊把自她往后一帶。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陸爾曼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力道帶得往后趔趄了半步。
然后陸爾曼就看到自己那個剛剛還嚇得“泫然欲泣”的女兒,手里邊抓著一個不知從哪里拿到的玻璃杯子,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停在扭作一團的幾人身前一米來遠的地方,細瘦的手腕高高揚起,然后狠狠地把杯子摜摔在地上。
林昔微這一下使了十二分的力氣,玻璃杯在地面上炸裂開來,破碎的聲音幾乎震裂在場人的耳膜。
就連那原本打的不可開交的幾個人,也都像是被摁了暫停鍵一樣,扭過頭來愣愣地看著林昔微。
何靜的嘴張成一個“O”型,這個她剛以為只是普通乖乖女的女生,明明一副別人說話聲音大一點就能嚇個激靈的女孩兒——正用一雙漆黑猶如深潭的眼睛盯著她們幾個。
何靜被那冰涼又深邃的目光籠罩著,竟然有一種初春料峭時節,灌下一大口冰水般的感覺。
林昔微那樣冒著戾氣幽深不見底的眼神,何靜在街頭巷尾打了這么多年架也從未見過。
那一瞬間,她甚至有一種錯覺——如果真的惹到這個林昔微,對方很有可能會過來結結實實給上她一刀。
下一秒,何靜就聽到林昔微那明明溫溫柔柔,卻莫名讓人寒毛豎起的聲音說道:“你們要是這么想打,出去換個地方。”
“別把血濺到我跟前。”
“當然,誰要是真的有膽子也盡可能試試,看我不把你肋骨抽出來,磨成牙簽。”
打架這種事,本來就是被熱血沖昏了頭腦,而林昔微這一系列的行為和話語,無疑是讓何靜和那兩個女生狠狠地清醒了一把。
何靜幾人面面相覷,剛才那種一鼓作氣的狠勁兒也撒不出來了。
從理發店到一路回家,陸爾曼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林昔微也沒有多余的解釋。
一回到了家里,林昔微就鉆進了自己的臥室開始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