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君巴巴的過去,坐下,抬眼就看到這人的胸牌貼著她的名字,王曉麗。
“王姐,哈,我是來入職的。”秦游君滿臉堆笑。
“嗯,叫什么?”
“秦游君。”
“嗯……”
大姐從電腦里翻出他的信息,又讓他拿出身份證、戶口本復印件等物,好一會兒才從旁邊的辦公桌抽屜里拿出一份合同試用表。
就跟很多正規公司,或者說需要競爭上崗的工作一樣,這份勞務合同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秦游君特別注意的是為時3個月的試用期內,沒有基本工資,沒有五險一金的保障,更沒有很具體的級別規劃。
換言之,3個月試用期內,甲方,也就是星星快樂文化,如果不滿意某個入職新人的表現有權終止勞務協議,美名其曰崗位實踐。
雖不知為何想要入職的甲方從果芒傳媒,變成了星星快樂文化,但據王女士的說法,她們公司本就是果芒傳媒下轄的瀟湘文化控股的子公司,嗯,套娃套娃再套娃的做法是很常見的勞務規避。
當然了,這里也確實包含了節目制作、節目編導等大量圍繞電視集團的工作崗位,星星快樂文化也“由衷”的希望吸入新鮮血液,只不過為了避免“用人不當”有些稍微苛刻的條件罷了。
畢竟,如果能留下,或者試用期提前轉正,該有的保障一分不少,且薪資待遇按照具體表現而定,他那個崗位的話,只拿保底工資都有3500,且獎金多多,更別提很多法定節日公司都會派發額外福利。
好一通問詢后,單以秦游君的看法,這就是一份很“正常”的入職合同,規矩多,待遇示個人表現,浮動空間大。
了解清楚,簽字,蓋章。
一式兩份的合同具有了同等法律效力,等到秦游君跟著另一位同事辦理剩下的手續、熟悉工作環境,王曉麗的精力已經投入到下一個需要她接待的新人上了。
作為在影視產業園工作了5年的老人,改組后來到星星文化雖只一個月,但王曉麗很清楚上面針對這一輪調整,只不過是對人事分工更明確,調節體制內的僵化問題。
至于每年都要經歷一次的新人入職潮最終能留下幾個,她并不關心。
……
一個小時后,某領導辦公室。
那位帶著秦游君在大樓跑了一圈的大哥最終把他丟到這,就友好的離開了,說是他要進入的工作小組,老大就在里面。
秦游君深呼吸幾下,輕輕敲門,聽到里頭傳來一聲“進來”,才輕輕的推門而進。
坐在辦公桌后面的這位,秦游君旁敲側擊的了解了一些訊息,這是一位在節目制作領域打滾了7、8年的前輩,參與制作過《國球大典》、《青春作伴》、《舞動奇跡》等多個電視節目。
時至今日,各地省級電視臺包括央視官網,這些國家事業單位,內設有諸多機構和臺屬單位,比如湘省就有5個上星頻道,7個電視頻道,10余個廣播欄目。
這樣龐大的機構,需要打交道的人員足以萬記。
再加上,全國各地為滿足頻道需求,在改革中逐步擁抱市場化的背景下,引進競爭機制,把領導一拍腦袋說了算變成了市場用戶說了算。
于是,各地電視臺對事業編制的準入條件越加苛刻,因為很多節目工種已經從體制內走出來,不需要再按體制劃分。
像秦游君即將加入的這個節目策劃工作室,就是一位臺聘的前輩,他也沒有事業編制,但地位肯定在“企聘”之上。
嚴格來說,沒有事業編制是不能叫電視人的,但果芒傳媒超九成的工作者都是臺聘、企聘,秦游君這個臨時工如能轉正,那就是果芒下下轄企業的合同工,完全可以說自己是一名電視從業人員。
像他入職后出入門需要收錄的信息“身份”為例,區號前面的A、B、C、D就是用來方便區分的——A是體制人員,B是臺聘,C是企聘,D是外協人員(包括試用工)。
A的話多是行政單位的管理者,具體負責策劃、制作的業務人員多是B、C開頭,外協人員則是制作外包的獨立或合資公司——廣告、攝像、燈光等細分領域早就接受市場競爭了,大量民營公司參與到了電視臺的節目制作環節。
至于這種相對獨立的策劃工作室也廣泛存在于電視臺內,你可以理解為某一類的產品經理,根據電視臺的需求拿出節目填補市場,承擔一定的制作責任,表現突出者就能擁有相對獨立的工作環境。
按秦游君自己的理解,就是湘省電視集團體量太大了,為了方便管理、提撥人才、加強競爭,在市場化的浪潮里活下去,站到高處,激發職員的工作積極性,選擇讓一些優秀的節目制作人自己帶領團隊。
何為市場化?
強者生存,弱者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