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龍抬頭,驚蟄的春雷把天空撕開,電光照耀天空。
黑云疊嶂下,一個若隱若現的村莊在平邑山脈腳下安靜佇立。
層次分明的田畝間,多是一間間茅屋,凌晨擦著天快亮的時候,狗叫聲響起,響徹半個村莊。
陳霄披著單衣,站在門口,看著點點細雨落下,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黑暗,隱約可以聽到漢水流過的咆哮。
臉上露出幾絲悲苦。
原本該睡覺的時間,他睡不著,頭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惴惴不安的內心也沒有因為睡覺得到片刻安寧。
一朝醒來,稀里糊涂來到這個落后的世界,一度讓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充滿了焦慮。
經濟條件上不說,醫療條件差,生活條件差,食物少,風險高。
這個小感冒都能讓人見老祖宗的世界里,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找尋安全感。
接受了少年全部的記憶,對于生存環境的估計,還要在原本的基礎上再低幾個百分點。
原本的優質青年,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鄉間貴族,穿越時空來的毫無準備,讓他猝不及防。
完全不考慮他受不受得了。
世襲罔替的貴族在這個世界上并不值錢,因為貶值太多,泛濫成災,隨處可見。
沒有多少誘惑力,更無多少權利,歸根結底還是個鄉間少年地主,收入上可能好點,一樣改變不了這個落后且沒有安全感的環境。
“視情況而定,當務之急先養好傷。”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身材單薄的他攏了攏外衣,嘆息一聲。
外傷隱隱作痛,一整晚都沒有睡好覺,再加上心事重重,實在讓他無心睡眠。
關上嘎吱吱響的木門,穿過土坯房大堂,墻壁處轉角進去就是房間。
借著微光,還有一點視線。
稻草鋪就的床上,放著兩床薄被,有些成團的被子被掀開一角,少年不習慣的攏了攏自己的長發,鉆進被窩里。
“紙醉金迷成云煙,一夜回到解*前。”
嘆息一句。
不斷念叨著既來之則安之,只是如影隨形的不習慣,并不是安慰自己一時三刻就能見效。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有精力才能更快搞清楚自己的情況,不是自己的記憶,總感覺有些靠不住。
走馬觀花的再看了一遍腦海里的記憶,聽著天空的雷響,以及屋后的水滴聲。
那種缺乏安全感的后遺癥如同潮水一般涌來。
幾率微乎不計的穿越橋段就這樣碰上了他這個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單程票的情況下連回家這個事情完全不敢考慮。
“哎,以后怎么辦?”
“以后,努力活著。”
自問自答之間,給自己一些在這個世界好好生活的勇氣。
有的選的情況下,誰愿意在古代生活呢!
強買強賣的交易,無需讓他同意,好無理由的一覺睡醒起來,身體換了,床鋪換了,地理換了,連帶年紀都被換了。
哪怕是二十多年的堅韌內心,也被沖擊的七零八落。
裹著被子,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環境里,一切都似是而非,卻又真實的讓人心疼。
缺角的桌椅,暴露的土磚,漏雨的位置,還有那漿洗發白帶著布補丁的衣物,都在記憶力對號入座,無聲訴說著實際情況。
情況如同雪崩的愛情,回不去了。
結果沒空陪他自欺欺人,也沒有陪他演戲,自我實驗很簡單,掐一下就知道了。
痛!
識時務者為俊杰,人注定沒辦法改變既定事實,那就改變生活方式,改變適應能力。
“我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