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三年前,他領兵南犯,途經賀蘭山東南面一個峽谷,在一處溪水邊撿到《玄鳥圖》。剛看到它時,它確實布料陳舊,顯得毫不起眼,而且濕淋淋的。可是,將它展開,放在太陽下,在強烈刺眼太陽光線的照耀下,它竟會慢慢釋放出繽紛的光芒!不同景物,不同顏色,色彩斑斕,濃淡相宜!久而久之,光線會在圖上涌動,仿佛山能奔騰,河能流淌,煞是生動而鮮活!
而此時他手中這張帛畫,無論怎樣弄它,它都不會有任何變化!
那么,真正的《玄鳥圖》去哪兒了?
他第一個想到了楚如海,斷定是楚如海趁他昏迷時調了包!
隨后他不辭而別,火速離開西遼都城,徹夜返回淵州鄉下,來到楚家小農舍。
已是日上三竿,小農舍的院門和屋門卻緊閉著,周圍四處也不見一個人影。駕馬沖進院子里后,他下馬焦躁地踹開屋門,闖進屋查看了一番,只見那些日常的簡單的生活用品都還在,唯獨不見一樣比較值錢的東西。很明顯,這戶人家在近幾天搬離了!
頓時衛良從義憤填膺,嘴邊罵罵咧咧,“狗日的!老子以為只是普通農戶,沒想到還大有來頭!無論你們躲到哪兒,老子都要把你們給揪出來!”
回到銀州后,衛良從向夏王李德明和世子李元昊稟明了此事。
李德明和李元昊聽之盛怒,且大為震驚。
李元昊二十幾歲,穿著素色長袖衣,頭戴黑色冠帽,身佩弓矢。面容略圓,炯炯的目光下鷹勾鼻聳起,剛毅中帶著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態。中等身材,卻顯得魁梧雄壯,英氣逼人。
驍勇善戰又嗜殺成性的他,戰場上難逢敵手,聽說步晟權英武不凡,身手敏捷程度絲毫不弱于他,不禁嗤之以鼻,不太相信,“中原會有如此兇猛之年輕人?”
衛良從卻連連點頭,很肯定的告訴他,“有的!有的!”說完看了看自己被削掉右臂的右肩。
李元昊循著他的目光,也瞅他右肩一眼,又不屑一笑說:“有機會我一定要親自會會他……”
衛良從面浮戾氣,又咬咬牙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正好潛伏于宋廷的密使昨日來報,說《玄鳥圖》已落入趙恒和劉娥之手,李德明暫不想也不敢明晃晃地跟大宋對著干,便對李元昊和衛良從說:“追蹤《玄鳥圖》的事,本王會交給大宋境內的密使,爾等不必再費心。當下爾等要做的是繼續取悅遼主,因現時我們還得依傍它大遼。依遼和宋,伺機向西擴展我們的疆域土地。”
衛良從不太樂意,漠然應了一聲。李元昊也陰起眸子,心有所思。
這日夜里,月黑風高,一道鬼魅的黑影快速竄到了陸元欽的書房,背手立于窗前。
陸元欽尚未回臥房就寢,還坐在書桌前處理公務。忽然一個黑衣人出現站在前方窗前,他的濃眉緊緊一擰。他并沒有被嚇到,只是吃了一驚,而后連忙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
黑衣人只有兩只眼睛和嘴巴和雙手露在外面,用那沙澀的嗓音對他說:“現時《玄鳥圖》下落不明,極有可能是落入了此人之手。你查一下最近他是不是進入你淵州城了,他還帶著老婆孩子。如果是,你知道該怎么做。”說完運功涌出一陣輕風,將手中一幅畫像拋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