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著你面善。覺得值得信任。如何?你現在要讓我知道,我的判斷錯誤嗎?”
小孩搖了搖頭,“從來沒什么人信任我,你是第一個。以后。我就跟著你了。好不好?”
月知恩夸張的笑了起來,“跟著我,你開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主子少爺,身邊有跟著的小廝,我不也不配。而且——你是什么人啊,你就自說自話的說跟著我?你跟著我做什么?”
小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主子是主子,你是你。”
“你說的跟著我——”月知恩瞇起了眼睛,對著小孩向著剛剛拿三個被他打跑小孩逃走的方向努努嘴,“是他們那種跟?”
小孩點點頭。
“你這是要認我當頭頭啊。”月知恩長呼出一口氣,“喂,新來的,你還是換個人當大哥吧。剛剛那些人說的你都聽見了吧?他們不會讓我好過的。我自己可能都要挨板子了。哪有那個本事當你大哥。”
小孩卻咧嘴笑了,露出他那一嘴沒長全的小牙,雙手從懷里掏出絹人,學著大人的樣子把身子彎的頭快要低到地上,畢恭畢敬的遞給月知恩,“大哥,我叫阿順。”
月知恩小心翼翼的接過絹人,看著絹人身上因為剛剛那幾個倒霉蛋而弄臟弄破的部分,心疼的要命.
頭發和裙子都被扯掉了,不知道如果補起來能不能被看出來——
如果沒辦法達到和原來一模一樣呢?
若是有一天,他能再見到那位和氣的送他絹人的姐姐,姐姐如果要和她一起玩絹人的話,看出來怎么辦?
那位像仙女一樣的姐姐,一定——會對他失望的。
哎——
想到這里,月知恩垂頭喪氣的只對阿順揮了揮手,便失魂落魄的抱著自己的絹人進了自己的小屋。
阿順在月知恩進屋之后,屁顛屁顛的一蹦一跳地到了月知恩耳朵房門外,學著他以前看過的侍從等待時候的樣子,乖巧蹲坐在了門口,兩手把腮一托。
蹲著蹲著,阿順忍不住睡著了。
睡意朦朧之間,他依稀聽到有人在說話。
“姐姐,你們家門口怎么蹲了個在睡覺的小孩啊?”是個刻意壓低聲音的陌生成年男聲。
“我也不認識這孩子,也許是知恩新交的朋友吧。”是個聽起來很溫柔的女聲。
“算了,小孩子也沒什么——姐姐,咱們說正事——我的親姐姐,這銀子放我這你放心,過幾個月,絕對給你雙倍!!”
“我和你說,雙倍不雙倍的,那是后話。”那女聲聽起來帶了幾分焦慮和煩躁,“我瞞著公公婆婆偷偷把銀子拿出來給你。你一定好好用。我還得在他們發現之前把銀子放回去。”
“姐姐你這就太膽小了。怎么了,這銀子是我外甥知恩立功掙下的,你是功臣的親娘,你使幾個銀子還得三請示四請示的?!姐姐你就應該硬氣腰板來,不能只由著你公公婆婆——”
“硬氣腰板?!前一陣為了我讓知恩他爹去拿著銀子贖出籍契的事情,都被我公公威脅了,又是殺又是打的——”
聽了這個,這男聲陡然拔高,“姐?!!那月家的老頭子敢這么說話給你聽,無非是覺得咱家沒錢!!”
那女子急了,“你小點聲!!!”
男聲沒奈何,小了許多,但是話語里的氣勢絲毫未減。
“我們家是沒錢,但是,沒錢怎么了?!!沒錢他月老頭就以為他能為所欲為了?!!你是嫁到他家做媳婦,又沒賣給他家當奴隸!!還打打殺殺的!!他也配!!!姐,我去好好找他說道說道,給你撐腰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