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個選擇題很容易做!
一縷縷光亮穿透眼前的黑暗,刺入到嚴寒的心神中,內中有死囚妖道猙獰的面容,有一閃而逝的畫面,扭曲模糊,看不真切。
嚴寒握筆的右手顫抖不停,落筆也是歪歪扭扭,一個勁兒硬撐著,繼續一筆一畫。
生死煎熬,全身顫抖,大汗淋漓,幾欲虛脫,眼前陣陣發黑,嚴寒空空支撐,不知多久,死囚的咆哮終于力竭,只剩下茍延殘喘。
畫布上,死囚的面容猙獰可怖,栩栩如生。
嚴寒臉色煞白,雙耳轟鳴,雙眼紅得可怕,腫脹酸痛,淚流不止,心中卻帶著劫后余生死里逃生的欣喜。
“臭小子!要不是這幾根鎖命子午鏈,老道捏死你,如捏死一只螻蟻!罷了罷了!這次栽在蕭南琴這個賤人手中,也是老道的命數!”死囚喘息著,臉上的酡紅不知何時消褪,只剩下一片慘白。
“老道?妖道吧!”嚴寒淚流滿面,譏諷卻依舊犀利。只是聲音嘶啞,虛弱無力。
這的確是個妖道!
煉丹以心頭一滴血為藥引,還得是童男童女為佳,盤踞的老君道觀被朝廷圍剿覆滅,光是森森白骨,就有數十具之多!
妖道冷哼一聲:“臭小子不知人心險惡也就罷了,為虎作倀,還要搭上自個兒的性命,猶不自知。大道修行,何處不是白骨累累!弱肉強食,放眼盡是鬼魅魍魎!你……無知者無畏!”
嚴寒繼續作畫,呵呵冷笑著譏諷說:“這只是你的偏執罷了!道門修行的那些老神仙,也沒有如你這般殘害生靈!自己踏上歪魔邪道,還奉為圭皋,怪得了誰!”
“臭小子!你懂得什么!”死囚怒吼一聲。
整個監牢都簌簌一抖。
旋即他抬頭看天,看到的只是監牢的屋頂,黑黢黢的,長嘆一聲:“天……快亮了!”
嚴寒心中一喜。
天快亮了,漫長的一夜,也終于要過去了。
熬死這個死囚妖道,自己還活著!
這比什么都重要。
監牢里,一片死寂,只有嚴寒作畫的唰唰聲,以及死囚妖道的沉重喘息聲。
過了好一會兒,死囚妖道才悠悠長嘆一聲,說道:“你可知道蕭南琴為何要你們這些畫皮匠為她作這些死人畫?”
嚴寒一愣,手一抖,筆尖蘸滿的靛青顏料抖落在畫布上,猶如一點淚滴。
“蕭南琴?蕭貴妃?!”嚴寒詫異萬分。
“當然就是這個賤人!”死囚妖道陰狠狠地說道,“她修的是天歡地喜大**手,但她身份所限,也忌憚于仇家,不敢出宮,所以才想出這么個絕妙的法子!哼!當初如不是老道,她又如何想得出來這么個絕妙的法子!”
“透過畫皮匠所做的死人畫來修煉?”
“當然!”死囚妖道森然道,“這筆,這靛青顏料,還有這畫布,畫架,皆是法器,乃至于畫皮匠,都得精挑細選,以能契合這些法器為佳。如此畫皮匠作畫,也就是勾魂攝魄,封存入畫,供其修煉。”
嚴寒手再次一抖,愣愣地看著他,內心劇震。
死囚妖道桀桀而笑:“現在你知道畫皮匠為何會不得善終了吧!你們作畫,就是勾魂攝魄,封存入畫。但是死囚將死,身上死氣沉沉,也就被勾引而出。畫皮匠勾魂攝魄,沾染死氣上身,自身魂魄之力也受驚搖而不穩,日積月累,如何能不斷腸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