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空烈此刻以酒相祭,心中感懷的不僅僅是易川的遭遇,同時也是感念對方的半師之誼。
甚至心中盤算著,若是有機會的話,應該去打探一下易川家人的境況。
如果對方有什么難處,只要自己能幫得上,必然不吝出力,就當是報答易川的半師之誼了。
就被剛剛放下,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小趙,起床了沒有?”
趙空烈打開房門,卻見路達和李伯清站在門外。
“兩位大哥,可曾酒醒?”趙空烈笑問道。
李伯清笑道:“好你個小趙,自己不曾喝酒,現在卻來笑話我們?”
趙空烈連稱不敢,接著便請兩人進門。
路達卻是搖了搖頭,道:“昨日說好是我和李兄請客的,結果卻讓你這個后輩會了鈔。也罷,今日就請你飲茶。”
白鶴樓也算是宣京府內有名的消費場所,不僅經營酒宴,還順帶經營早茶和住宿,到了晚間,甚至還有歌姬登臺表演。
趙空烈也不推辭,隨著兩人來到了二樓。
路達叫了壺好茶,又讓伙計送來茶點,擺了滿滿一桌。
三人邊吃邊聊,說的都是鎮魘司里的事。
“據說鎮獄今日還要選人,也不知能留下幾個?”
李伯清消息較為靈通,說了件路達和趙空烈都不知道的事情。
“還要選人么?”
路達問了一句,隨即卻又點頭道:“也是,蘇大人履新不久,手下正是缺人。換做是我,也是要繼續選人的。”
趙空烈好奇道:“鎮獄之中,就沒有可用的人手?”
路達道:“自然是有的,不過卻不是那位蘇大人想要的人。”
他見趙空烈一臉迷惑,便又解釋道:“說起鎮獄,人手自然是不缺的。只不過術業有專攻,這些人不是獄卒,便是劊子手,論起刑訊拷打,斬人頭顱,各個都是行家里手。可要說起偵緝查案,彼輩卻是力有不逮了。”
待他說完,李伯清又道:“小趙,你可知這位蘇大人的背景和來歷?”
趙空烈道:“隱約聽說過一些。”
李伯清笑道:“我猜你也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否則也不會想要轉去鎮獄。”
微微一頓,又問:“那你可知,除了羈押、監禁、行刑之外,鎮獄司職之內,還有一項職能?”
趙空烈道:“李大哥說的可是專管陳年積案一職?”
李伯清點了點頭,道:“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蘇大人這第一把火,燒的就是此處,所以他才會四處招人!誠如路兄方才所言,鎮獄里的人,殺頭刑訊是把好手,可要說到辦案,卻是遠遠不如我等。”
趙空烈畢竟也是混過職場的,聽到此處,心中已是了然。
蘇訓履新不久,外界傳聞他是沖著司正職位來的。
可這司正的位置哪是那么好搶的?
先不說正牌司正還在位,單說東南西北四署的主管,哪個是好相與的?
是以在外人看來,蘇訓若是想坐上司正位置,首先得把鎮獄自身的職責做好。
“李兄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