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空烈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這和尚剛才說過,相逢不問出處,這其中想必是有原因的。
但事關成千上萬的性命,卻是容不得他計較這許多,因此只猶豫了半秒鐘,便道:“東洲。”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
僧人言道:“若是在我西洲,只需請高僧大德做場法會,災厄即刻可消。但在你東洲,怕是找不出這樣的人來。”
趙空烈聞言,心中已是涼了一半。
他心中知曉,大晉境內僧人極少,別說是找不出這樣的人來,便是能找到,這一時半會又上哪去找?
“大師,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么?”
他心中不甘,又再次問道。
那和尚沉吟了片刻后,道:“倒也不是沒有,只是……”
趙空烈急問道:“只是什么?”
僧人咬了口肘子,用袖子擦了擦嘴,道:“我這還有一個法子,只是用來限制頗多,而且與我來說,恐怕也會有損陰德。”
趙空烈道:“大師,我這里許多人正等著救命,還請直言。”
僧人道:“也罷,我便說與你聽,能不能用,你自己瞧著辦吧。”
微微一頓,又道:“我這有六字真言,乃是《金光佛西行度厄濟難篇》里的核心真言,此六字真言為‘末、跋、智、嗱、吽’,你可記住了?”
這六字真言聽起來有些拗口,趙空烈反復誦讀了兩三遍,才記住發音。
隨后又問:“大師,這六字真言該如何運行才見其效?只需誦讀便可么?”
“哪有這般容易!”
僧人道:“這可是佛家真言,想見其效,最好還是有高僧大德來誦讀。”
趙空烈不由皺眉,道:“大師,你這話不是等于沒說么?”
僧人滿臉不悅道:“你這人,怎的這般心急,聽我把話說完不行么?”
趙空烈苦笑道:“大師,外面有許多人正等著救命,我焉能不急?”
僧人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心中急切,亦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常言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且稍安勿躁,待我把話一次說完……”
說著,他將手中沒吃完的肘子塞進袖中,繼續言道:“此六字真言由我佛門中人誦讀自然效果最好,但也并非絕對,否則的話,我也不會將這六字真言告訴你。
你若是想憑這六字真言救命,首先需要找一個身具佛性之人,否則的話,便是誦讀千萬遍也是沒有的。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誦讀此六字真言并非毫無代價。誦讀者最好身具功德,功德越多,效果便越好,當然,消耗的也就越多。若是功德不夠,到得最后,折損的便是自身的壽數。
此一點,你千萬記住。能救千萬人與水火之中,自然是件好事,可若是因此而折損了自家,亦是得不償失。便是我佛家,向以慈悲為懷,卻也不提倡這么做。
不僅如此,我亦不提倡別人去做,這相當于送人去死,乃惡行也。
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這么做的。
這便是我剛才所說的,我將這法子告訴了你,與我自身而言,亦是要折損陰德的。”
待他說完,趙空烈不由陷入了沉思。
若是這和尚說的不假,這法子顯然是可以用來救命的。
只是,上哪去找身具佛性,且又有功德的人呢?
其次,便是找到了,又如何去說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