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難題,是整個器官簇的問題。
囊括肝臟、膽囊膽管、胰腺十二指腸等器官。
這就要求專家們,必須以“綜合”眼光來考量。不能只考慮單一器官的器質性病變。
這些臟器之間,到底應該先根治哪一個臟器,才不會對其他臟器造成影響,或是減少影響,減少彼此的掣肘、牽扯,這些,都需要考慮進去。
舒云教授突然道:“大家想到沒有,這次的課題,其實非常像趙培儒主任之前做過的‘兩步法肝臟切除’。”
她這一說,眾人都想了起來。
“對啊,趙主任發明了‘兩次手術代替一次手術”的方法,我們為什么不參考呢?“
不少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趙培儒發明的“兩步切肝發”,看著是兩次手術,但對病人身體的損傷卻很小,非常值得參考。
如果也能將這個課題項目,分解成兩次,甚至三次手術,不就簡單多了嗎?
但很快,好幾個專家都反應過來。
“還是不行。”
“趙主任那‘兩步切肝法‘,雖說是兩臺手術,但是一臺難一些,一臺容易一些。相當于是一大一小兩臺手術,病人自然能承受得住。”
“而我們現在考慮的項目,卻是兩次甚至三次手術,全都是困難高危的,全都是大手術,每次都馬虎不得。對病人的耐受是個巨大的挑戰。“
“得了這種病的病人,本身就虛弱不耐,甚至瘦弱枯槁,對手術的耐受能力本來就低,恐怕沒有幾個病人,能符合我們這種方案的手術適應癥。”
如果一套方案,手術適應癥極端苛刻,苛刻到絕大多數病人都不符合,那這套方案就是一套“廢方案”。
眾人都露出失望之色。
馮教授深思道:“不只如此,趙主任的‘兩步切肝法‘,核心是利用了肝臟這個臟器的特點:再生速度快。“
“第一次切肝后,讓肝臟快速再生。然后再第二次切肝。”
“但……”
“我們這項目,卻不止是肝癌啊,還有膽管癌,胰腺十二指腸,全部會被惡性腫瘤累及擴散。”
“這些器官,可沒有肝臟那種再生能力。”
眾人臉色也都微微一變,全都沉默下來。
確實,剛才的他們,有點太過理所當然,太過“照貓畫虎”了。
馮教授道:“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我們必須得想出一種……只需要一次手術,就把病人的所有問題,全部解決的方案。”
“這樣病人只遭一次罪,還算勉強能耐受。”
眾人都點頭,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緊接著,眾人又各自提了一些解決方案。
可一套接一套的辯論下來。
卻是全部都無法通過,甚至,絕大多數方向,連嘗試的意義都沒有。
陶江濤院長苦笑一聲:
“咱這……連個大方向都確定不下來,怎么開展研究工作啊。”
“辯論了一上午,連個可能的項目方向,都確定不了。”
眾人心里都有些苦澀。
他們發現,自己還是太過于低估863計劃項目的難度了。
一般的項目,至少還能提出幾個方向。
然后就可以進入第二階段,不斷的試驗、研究、嘗試攻克難題。
無法走通的方案被拋棄,能走通的方案則被保留下來。
最終,就能確定出一種最合適的解決方案。
如此,就能完成項目。
可……
這863項目,卻是連第一個步驟“提出幾個方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