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月抬眉一笑:“哪怕是最差的兵,十幾萬人也能抗上三天。只要我爺爺趕到,圖巴汗這孫子帶的這些兵,還不夠我柳家軍殺得呢。”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太丟人,太可恥了。
裴景瑞始終說不出口,自己家是賣國賊的事。
若非敵軍的號角聲從山頭傳來,他只怕會拖得時間更長。
柳夏月吃驚的回頭:“怎么可能,圖巴汗怎么能這么快就攻破了城?”她似乎猜到了答案,馬上去看裴景瑞的臉,從他的眼睛中確認了猜想。
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柳夏月揮手打了裴景瑞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
裴景瑞低下了頭:“對不起。”
柳夏月將背上的宋玉軒丟給了裴景瑞,自己提劍跳上馬背去了百姓隊伍的最后方。
她答應過爺爺,不論何時都會履行軍人的職責,不惜性命也要保護百姓的周全,就是職責。
八城的守將大多都是柳家舊部,柳夏月已經通知他們前方的戰事了。所以早早做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百姓們。
可百姓的腳程哪有士兵快?
不過是兩個時辰,圖巴汗就追了上來。
看著最末端自己舉旗迎敵的柳夏月,圖巴汗笑的格外溫柔。
她每一次的行為,都仿佛在告訴圖巴汗,他愛的沒錯。這天底下,沒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勇敢,能夠撐起一片天。
“停!”
就在兩方即將接觸到的時候,圖巴汗制止了前進的士兵。
這是他人生最后一場好戲了,他不想這么快就開幕,他要慢慢品,慢慢欣賞,慢慢感受自己最后存在的時光。
柳夏月見士兵停下腳步,立馬催促百姓快快進城。
她清楚圖巴汗是在幫她,可一個踏足她國家,殺害她同胞的仇敵,哪怕他對她再有愛意、善意、情意,她也接受無能。
待最后一個百姓進了城,柳夏月獨自留在城外,提著劍走向了大漠軍。
“圖巴汗,柳夏月恭請賜教!”
圖巴汗沒想到柳夏月就這樣單槍匹馬的來到了他的營帳前,這令他有些手足無措。
“夏月,你不會打算一個人迎戰我大漠八十萬將士吧?”
柳夏月面不改色:“你不是向我爺爺下了戰書嗎?首當其沖,就要闖過我這第一關,怎么不敢嗎?”
圖巴汗笑的有些無奈:“夏月,打仗不是小孩子鬧脾氣。更何況,你根本不清楚,你現在處于什么樣的境地。”
下一刻,裴景瑞的哀嚎突然從城墻上傳來,柳夏月轉頭望去,宋子晉與宋玉軒已經被吊了起來。
這邊境九城,除了裴家的一城,其余八城早就在李陵耀的掌控之中了。
你以為是投靠是救助,是共同抵御外敵,實際上不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甕中捉鱉。
看到裴景瑞被士兵架著要扔下城墻,原本躲在營帳中的裴澤沖了出來:“大王,那是臣的兒子,大王開恩啊!”
他又驚又喜,跳下運送營帳的馬車跑向城門。
裴景瑞看到自己的爹從圖巴汗的營帳里走出來,不僅沒有想要與他相認的沖動,反而突然對柳夏月大喊了一聲:“柳夏月,我求求你......”他沒有說完這句話,柳夏月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的手腕輕輕一轉,長劍就飛向了裴澤的心臟。
賣國求榮者,死!
看到裴澤倒下,裴景瑞的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
大義滅親,不是常人可為的。
裴景瑞心如死灰,推開壓著他的士兵,縱身一躍跳下了城墻。柳夏月長鞭一揮,快速跑過去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