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相審視著對方,都沒再多言。
宋玉軒的臉上寫滿了一句話,你可以再廢了我,只要你不怕天下人說你兒戲。
皇帝確實覺得自己這一步走虧了,但他也不慌,笑著點了點頭:“原來是誤會啊。”
宋玉軒并沒有想要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直言道:“這是構陷,是有人惡意誣蔑柳家。”
皇帝沒想到宋玉軒會直接嗆他,重重的咳了幾聲:“咳咳咳...玉軒,你應該去看看你的母后,她身體不好...”
宋玉軒的臉色很冷,冷似一塊冰:“父皇忘記了嗎?她現在是廢后!兒臣不會去見一個,犯了錯的婦人。”
對皇上而言,廢后原本是他手里的一顆棋。可現在看來,這顆棋不僅沒用。反而可能會成為,宋玉軒最后反叛他的理由。
他頭一次有種搬石頭砸腳的痛感,氣得雙眼發紅。
皇帝盯住他的眼睛,本想用自己的威嚴震懾住他,卻發現他也在望著自己,且無所懼。
皇帝收回了目光,輕輕地嘆了口氣:“玉軒,此次離宮數月,你真的變了不少。”
宋玉軒揚眉,笑意很濃:“兒臣確實變了不少,尤其是心性,與父皇越來越相近了。”
皇帝一聽,差點拍案而怒。可他有更長遠的計劃,只能忍下對著逆子的不悅了。
他揮揮手,急于讓眼前的煩人精離開:“朕以派人收拾好了東宮,退下休息去吧。”
宋玉軒見皇帝看他的表情非常困擾,心中別提有多開心了:“是,兒臣晚些時候再來給父皇請安。”
他話音未落,皇帝又再次皺起了眉頭。
還來?是想氣死老子?
宋玉軒回頭看到皇帝的表情抿嘴一笑,他確實想氣死這個討人厭的爹。
見宋玉軒從屏風后面走出來,宋伯成趕緊推開他闖入皇帝的視線,他撲通一聲跪在皇帝面前,哭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父皇,您可不能放了他們二人。他們與柳家密謀造反,在衡陽時就奪我兵權,兒臣差點死在他們二人手里。”
皇帝若有似無的在宋伯成臉上掃了一眼:“成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宋子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宋伯成,嘴邊揚起嘲弄的笑意。
衡陽一戰已經勝利,只要他自己不說,沒人知道是柳正楓帶兵擊退了大漠,這個功勞只會記在他頭上。
可他蠢啊,非要把功勞變成過錯。
若讓百姓知道這一仗是柳正楓打的,那皇帝就要追究他丟兵權之責,還要嘉獎打贏了的柳家。
皇帝不僅會因他背上用人不善的名聲,搞不好還會被質疑能力,引起民怨。
可宋伯成心里此時只有對柳家對宋子晉宋玉軒的怨憤,根本沒空去權衡利弊:“父皇,兒臣沒說謊!”
啪的一聲,皇帝的手就沖著宋伯成的臉揮去。
那是很重的一巴掌,打的宋伯成直接在地上滾了一圈。
皇帝勃然大怒:“閉嘴。”
宋伯成一怔,他心里滿腹委屈無處發泄,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過錯,只以為皇帝偏心。
他卻不知道,這屋里的三個皇子,皇帝真正偏心的是他。
墨婉瑩身無分文,又因為貌美總是遭受騷擾,只能厚著臉皮回到墨家。
丞相夫人聽說后,氣就不打一處來,闖進她屋里一把掀了桌子。
熱騰騰的飯菜灑了一地,激發出了墨婉瑩內心深處一直以來的恨意。
墨婉瑩抬頭瞪著她:“你為什么老是針對我?”
丞相夫人怒道:“我針對你?真是天大的笑話。”
墨婉瑩氣得全身發抖:“若不是你,我怎么會被父親弄到鄉下去養?我又怎么會受到這么多屈辱?”
丞相夫人指著她,罵道:“小雜種你竟然說得出這種話?我給你吃給你喝,把你當金枝玉葉般好好養著的時候,你都做了什么?你拐帶惠惠,差點害她失了名節。若換別人家嫡母,早就把你打死了!把你扔到鄉下,是我仁慈!你不知感恩,回來后還妄想攀高枝,處處與惠惠作對,你當我眼瞎?”
她一氣說了好多話,累的扶在門上喘氣。
墨婉瑩屏蔽了她的抱怨,只覺得自己委屈,別人的生死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