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成何體統?”
楊承恩與他兒子楊守瑜一樣,身材不高卻異常粗壯,他雖然有些焦急,但在劈柴時動作卻絲毫不差,一把由孫秀榮親自打制的斧頭被他握在右手里就好像他手臂的一部分一樣,鋸成兩尺見方的木柴被他劈得整整齊齊,這都是在月色下完成的,顯示了他在斧子使用上的造詣。
沒錯,作為老府兵的楊承恩的武器就是一把比眼前這把長一些的斧頭,斧頭的前端還有一個矛頭,整體長約兩米,非力大者不能使用,難怪他能生出像楊守瑜那樣力大的兒子。
沒多久,院子里便堆了一大片碼得整整齊齊的木柴,這些木柴是孫秀榮與楊守瑜兩人從二十里外的山上砍下來并用牛車運回來的,按照府兵規制,他們每一家沒有二十畝山林,蔥嶺之上樹林雖然稀少,但也并不是沒有,特別是在大唐時代,人類對環境的破壞還遠沒有后世那么大。
楊承恩在劈柴,他的兒子楊守瑜卻在碼柴,與他老爹不同,由于他老娘相貌的加成,他的身材雖然矮壯,面部輪廓卻還過得去,甚至談得上英俊。
前面說過,楊守瑜是除了孫秀榮之外另外一位受到守捉使喻文景關注的人,這樣的人才若是放在府兵里,或者野戰兵里那可是了不得的人才,但楊守瑜卻一切唯孫秀榮馬首是瞻,這讓身為堂堂一城守捉使的喻文景暗地里有些惱火。
“噠噠噠”
寂靜的大街上傳來了馬蹄聲,在如今的蔥嶺守捉城,只有少數人能在夜晚的大街上騎馬,那就是守捉使喻文景以及他的十八騎,現在響起了馬蹄聲,不用說是他們中的一人或幾人出現了。
沒多久,只見喻文景、孫秀榮兩人聯袂出現在院墻外面。
楊承恩父子趕緊站起來彎腰施禮。
“拜見軍使”
喻文景斜睨著楊承恩父子,指著在馬上東倒西歪的孫秀榮笑道:“這廝就交給你等了,好生看護著!”
“是”,楊承恩趕緊應承道。
等喻文景走遠了,父子二人趕緊將孫秀榮扶下馬,當楊守瑜將栗色大馬牽到馬房后,原本有些東倒西歪的孫秀榮卻端正了身形。
“阿爺,榮哥兒的酒量好著呢,他剛才是裝的”
(阿爺,唐代對父親的通俗稱呼)
幾乎同時,孫秀榮、楊承恩都撲上去封住他的嘴——他們的房舍靠近城墻,若是被城墻上值守的士兵知道了,雖然有守捉使的面子,但城里掌管軍紀的參軍知曉了,他們還是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守捉城有錄事一名,參軍一名,雖然明面上都歸守捉使管轄,但卻同時接受疏勒鎮錄事以及大都護府長史府管轄,恐怕后者的份量還重一些,有時候也能不理會守捉使獨自行使軍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