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隨著對當地的熟悉,虺其虬也意識到這些野駱駝和野驢是他們的好友,最后也加入到薛延陀人的行列。
如此苦寒之地,為何還有這許多人聚集?
其一,在兩處守捉城附近,有多條河流聚集,雖然河流都是時斷時續,不過在此處或多或少有一些水流,既然是守捉城,又有河流,在春夏之際,還是能耕種一些田地的。
其二,正在守捉城附近,多是紅褐色的山包,那里,既有銅鐵礦,又有金銀礦,特別是金礦,漢代時便有人在此掘金,到此時時隨著大量漢人的進入,自然又將舊業重操起來。
黃金,以及銅鐵礦物才是此處最大的生活來源。
“金礦上的人如何了?”
躲在背風處,依舊有砂礫、小石子從天而降,不過對于戴了厚厚皮帽的延鐸等人來說殺傷力不大,斜靠在土山上,延鐸瞇縫著眼睛,心里想的卻是此事。
風沙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多久,大地又恢復了寧靜,但天空還是一片黃褐色,連遠處的夕陽也好像剛從灰堆里鉆出來一樣。
黃沙漫漫,殘陽如血。
“大汗”
雖然手下只有三百騎,戶口也只有一千多,但延鐸的手下依舊稱呼他為大汗。
延鐸知曉手下要說什么,擺擺手,“趕緊去金礦”
一百騎重新踏入了昏黃之中,在夕陽的映照下,在一大團沙塵里滾滾北去。
而在那條依稀可辨的驛道上,孫秀榮的部隊也是頭一遭遭遇如此慘烈的風沙,雖然蔥嶺、怛邏斯都有風沙天氣,但與他們剛才遇到的相比都是小兒科,不過畢竟是以胡人少年為主的部隊,在風沙卷過來一剎那,所有人都下了馬,并讓戰馬也跪倒,人與馬蜷縮在一起,堪堪躲過了這場罕見的風沙。
他們人多,不可能像延鐸一樣跟著野駱駝躲進避風谷。
當孫秀榮站起來時,正好有一粒小拇指大小的小石子滾進了他的脖頸,霎時,一陣徹骨的寒意讓他打了一個寒顫。
這一個寒顫,在寒冷相差無幾的蔥嶺高原他沒有見過,在碎葉川流域他也沒有見過,倒是在河西戈壁之上見到了。
這一個寒顫讓他頓時想起了后世大夏時在哈薩克大草原上的情形,以及征戰察哈爾、西拉木倫河/老哈河時的情景。
于是,往世的一幕幕就像放電影般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