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東面,孫秀榮親自帶著蘇哈的重兵營和白孝德的輕兵營,時至今日,作為大都督的孫秀榮自然也有了自己的親兵,不過也就是一百騎而已,由以前的旗手孫孝恪帶領,白孝德的輕兵營兼著輜重營,都是一人雙騎,一旦有戰事發生,實際上能夠出動的兵力只有四百,因為至少需要百騎留下來看護馬匹。
但孫秀榮依舊信心滿滿,有他、白孝德這兩位勇將,無論前面出現什么狀況,都應付得了。
再者,像這樣不夠正大光明的埋伏,又在不利于掩藏大軍的地方(干旱),就算有四路敵人也不可能太多,自己的碎葉軍每一面至少有五百騎,完全夠了!
“大都督,敵人若是有埋伏,只能是在山谷正中間,那里南北出口較多,谷面也很寬闊,若是在兩端,就只能埋伏在山上,山上都是光禿禿的,想要埋伏騎兵完全沒有可能”
這是之前馬璘的判斷,孫秀榮也相信了他的判斷。
依托山谷埋伏,那是步軍的專長,一旦敵人進入埋伏圈,先用弓箭、檑木滾石擊殺,然后趁著敵人驚慌失措時再殺出則無往而不勝。
若是騎兵,這樣做就行不通了,一來呼延山是一座光禿禿的土山,并沒有多少石塊和木頭供他們做檑木滾石,何況正值隆冬,若是要掩藏騎兵,就必須在山上挖出很深的壕塹,在這種零下幾十度的地方,想想都不可能。
于是,他們只能掩藏在山谷中間有著南北豁口的山體后面,得知敵人進入埋伏圈后實施掐頭去尾中間截斷的埋伏戰術。
當然了,這種埋伏若是由一個名將來實施,雖然有些勉強,也是會打破常規的,但眼下參與埋伏的主將只能勉強稱得上。
渾釋之,正是此次圍攻孫秀榮大軍的主將,眼下的職位是大唐皋蘭州都督,左領衛中郎將。
他的皋蘭州就是后世的青銅峽市,緊挨著朔方節度使府所在的靈州,也就是后世吳忠市,一河之隔而已,大唐能將如此好的綠洲平原賜給渾部,顯示了對他的信任。
渾釋之的渾部實際上就是大唐自己的部落。
當然了,偌大的賀蘭山以及山西廣袤的草場,光是一個渾部自然裝不滿。
吐蕃人侵入青海后,大批的黨項羌進入河西、隴右,最大的一支拓跋部遷到了陜北一帶,剩下的也多半在隴右一帶,不過依舊有少量進入到賀蘭山游牧。
進入賀蘭山的都是些小部落,最后這些部落都匯聚到一個頗超氏后裔,實際上是被黨項大部頗超部驅逐出去的頗超野狐身邊。
頗超野狐以前是賀蘭山最大的馬賊,在聚攏大約一千五百帳黨項羌小部落后,自然接受了大唐的招安,成了依附于渾釋之的部落。
能夠長期在朔方節度使眼皮子底下當馬賊,頗超野狐自然很有一手,其全盛時期,幾乎壟斷了賀蘭山以西吉蘭泰鹽池的生意,手底下各部人馬都有,在接受招安之前號稱“賀蘭百騎”,實力不可小覷。
頗超野狐的百騎都是清一色一石力以上的強弓,加上收割勝利的雙彎刀,加之對賀蘭山的熟悉,一時就連大唐第一名將王忠嗣也有些無可奈何。
碎葉軍很快進入到了山谷正中間!
運氣很差,就在全軍上下都在忐忑不安時,又一陣風沙從北面刮了過來!
凡是能卷起砂礫的風絕對不是小風!
孫秀榮的眼神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