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秀眼睛一亮。
原來前不久從遙遠的西域過來了一人,是專程來投奔他的,不過當時他并沒有重視,只是給他安排了一頂帳篷住了下來。
“說的是,快將他請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一人穿著唐裝的中年漢子走進了帳篷,他向李懷秀行了一禮。
“拜見大汗”
李懷秀點點頭,指著左側一個厚墊子說道:“武先生,這幾日本汗事務繁多,將先生怠慢了,如今正好得空,聽聞先生與草原、中原事務都極為通曉,趕緊請過來討教……”
原來此人竟然是以前西突厥處木昆部的二號人物,前武延秀后代武多祚!
自從莫賀達干死后,武多祚在處木昆部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骨多羅繼承突騎施可汗后大權獨攬,又隱隱認為是武多祚讓莫賀達干陷入了險境,故此對他很是疏遠,武多祚一見之下,認為再待在處木昆部也是蹉跎時日,便尋了一個機會跑出來了。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跑到了萬里之外的契丹部落,他命中注定的冤家孫秀榮也來到了附近!
他心中倒是不少法子來對付孫秀榮的,可李懷秀只是表面上客氣,內心并不待見他,原本他是準備回到突厥部落的,因為他的母親一族畢竟還在漠北,正在收拾行囊之時沒想到受到了李懷秀的召喚。
聽李懷秀將情形大致說了一下,武多祚略一沉吟便說道:“突厥人也有使者到來,這就奇怪了,突厥人眼下四面皆敵,已經與碎葉軍達成了盟約,按說此時是不會撕毀盟約的呀,除非……”
“除非什么?”
武多祚說道:“對于突厥人來說,彼等有兩個生死大敵,一個自然是滅亡了汗國的唐人,一個則是與唐人勾結的薛延陀,唐人勢大不可制,薛延陀也消亡,眼下的大敵實際上就是回鶻、葛邏祿、拔悉密三部,按說不存在這一節啊,請問大汗,除了突厥人,還有什么人來過本部?”
李懷秀略微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道:“不瞞先生,大唐的平盧節度使安祿山也派人過來了,本汗倒是有些奇怪,這霫部大都督是大唐欽封,平盧節度使也是大唐欽封,其為何要在其間挑撥?”
武多祚笑道::“大汗還是唐國天子欽封的郡王呢,此中情形,不說也罷,想必大汗最為清楚,不知安祿山的使者來到后說過什么?”
武多祚這么一說,李懷秀頓時想起一事。
“先生這么一說,本汗倒是想到一事,那安祿山的使者到來后,似乎很篤定突厥人一定會出兵,當時我以為平盧與突厥王帳相隔萬里,此人必定是在打誑語,現在想起來應該是事出有因……”
武多祚點點頭,“安祿山此人在下也略有耳聞,此人既然如此篤定,多半同時向烏蘇米施可汗派出了使者,而讓烏蘇米施可汗不顧身邊的拔悉密、唐軍而決定派出軍隊者,必定認為他不得不出兵了”
“難道是因為孫秀榮與阿史那施結拜為兄弟?”
“不可能,此事在陰山時阿史那施就知曉了”
此時一位老者突然說道:“碎葉軍沿途先后擊敗好幾個鐵部落,其中有鐵勒人,也有黨項人,還將大量的丁口裹挾這一起遷到霫部,難道原因在這里?”
武多祚眼神一亮,他站了起來,“老丈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事,碎葉軍在路過豹文山守捉、威遠守捉時曾勸說那里的兩個前呼延小部落跟著一起走,難道就出在這兩個部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