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璘回道:“按照大都督的意思,五萬畝,一畝不少,全部位于克魯倫河南岸,水渠也修好了”
孫秀榮點點頭,“除此之外,你這五千饒樂軍的家眷也要動員起來,組織他們用羊毛做毛氈、毛毯,這次我也帶來了一些工匠,他們會指導這些家眷如何制作毛氈和毛毯,也帶來了一些鐵片,也在工匠的指導下自己制作棉甲吧”
“除此之外,到了冬季,饒樂軍除了訓練,應該拿出一半時間來向工匠學習各類匠人活計,你那里我雖沒有打算設置冶場,不過將來獨自行軍時,能夠快速扎營,修建道路和橋梁,修補武器鎧甲也需要自己做到”
馬璘心里一動,“大都督的意思是......”
“馬郎,草原諸部不比內地,丁口單薄,一個人就要當成好幾個人來用,我等在一個諾門罕地就設置了五千常備軍,若是全當做軍人來用肯定不行,必須讓彼等學會多種手藝”
“你在平時用三千人來警戒,兩千人用來做其它活計,肯定比民夫好使,將來若是又遷到他處,這五千人就能自立一縣,而不是除了打仗便一無是處”
馬璘心里一凜,“難道大都督還要調往他處.......”
......
冬日的具倫泊(呼倫湖)已經封凍了,包括望建河(額爾古納河)在內頓失滔滔,大地一片白意茫然。
這里曾是前世大夏國的都城所在,甫一抵達此處,孫秀榮也是百感交集。
在后世伊敏河、海拉爾河交匯處,羽缺大帳矗立在伊敏河東岸。
具倫泊附近由于毫無遮擋,北面西伯利亞的寒風能徑直吹拂過來,導致冬季異常寒冷,當大隊剛剛進入伊敏河地界時,羽缺便帶著親衛迎了過來。
為了盡早讓室韋軍成軍,孫秀榮將通曉契丹語、室韋語的蘇哈調到了此處擔任副都尉,蘇哈出自弓月部,而弓月部本身就是靺鞨部落與室韋部落混合,又依附于契丹人的部落。
除了蘇哈,自然也從碎葉軍抽調了大約百人的中低層軍官。
見到羽缺、蘇哈兩人,孫秀榮見他們兩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妥,便知道有問題了。
一路無話,抵達羽缺的大帳時,他才發現除了羽缺一人有帳篷,剩下的人都住在窩棚里或者地窩子里,這倒是如今室韋諸部的常態,就好像后世索倫人的希楞柱一樣。
對于室韋人來說,使用帳篷太奢侈了,他們尚未學會利用氈化的羊毛縫制帳篷。
再看室韋軍的眼神,一個個充滿了狂野和剽悍,像極了后世尼布楚大草原的北山野人。
室韋人,本是鮮卑人后裔,在柔然、突厥長時間統治后,語言也大有向阿爾泰系轉變的趨勢,后來便成了蒙古語,不過北境密林的室韋人卻還是說著以前的鮮卑語。
來到這樣的地方,孫秀榮他們只能自己搭建帳篷。
當伊敏河西岸孫秀榮的大帳搭建完畢后,一整套鐵皮爐子也安裝好了,帳篷是用麻布、毛氈混合制成,既能防止雨雪,還有一定的保暖作用,大帳占地約莫半畝,周圍是一圈高約六尺的柵欄,然后將帳篷覆蓋其上再扎緊即可。
頂部開有小口,鐵皮煙囪從小口處彎出,如此一來,既能將煙氣排出,還能遮風擋雨,當然了,煙囪是可以調整的,若是遇到大風天氣,可以方便地將其調整到順風的位置。
帳篷正中間的主梁是一桿長約一丈的虎槍,時下突厥人多半用狼牙棒突出帳外,而東胡諸部喜歡用三股叉,孫秀榮用虎槍,自然是為了讓自己的部族和士兵有區別于這兩部的明顯標志。
等安頓好后,盤坐在厚厚的地毯上,鐵皮爐子上面的大水壺正在滋溜作響,矮幾上擺著他在這個世界上首創的奶茶,一場只有孫秀榮、孫孝恪、席元禮(這次也跟了過來)、羽缺、蘇哈參加的會議開始了。
坐在孫秀榮對面的正是羽缺。
這位二十五歲的室韋悍將由于身上帶有一半獨孤氏血液,神態明顯與普通室韋人不同。
但與蘇哈相比,羽缺的神色明顯更為剽悍一些,蘇哈已經是弓月部少見的厲害人物了,可見室韋部眼下的蠻荒程度。
“怎么回事?”
孫秀榮開口了,聲音里明顯透露著一絲不滿,來到這里時,他既沒有見到農田,也沒有見到冶場,除了草原還是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