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健仆們若是有幸進入達官貴人的府邸,并成功得到他們的信任的話,也很有可能被推薦到軍營里當兵,對于有志于馳騁疆場者自是再好不過。
“此人多半第一次來到長安,還不知曉此地的規矩”
李繼勛暗忖,不過他想起了孫秀榮的叮囑,“長安魚龍混雜,估計也不乏藏龍臥虎者,切不可以貌取人”
便悄悄碰了碰他,“這位仁兄,上面的一個是當今圣天子的公主,一個是大宰相的閨女,切莫再出聲唐突了”
那人一聽,面上也是一赧,他見到李繼勛虎背熊腰,站著時也卓然而立,知道他也是習武之人,便道:“既然如此,我等還看個甚,不如離去......”
李繼勛點點頭,便與此人擠著離開了,途中自然少不了其它人的喝罵。
兩人雖然都是習武之人,不過從闊達十余丈、擠滿了人群的街面上擠出來時也是一身的汗。
兩人相視一下,都不禁笑了。
“兄臺,你住在那個坊區?”
那人撓撓頭,指著大街南面說道:“在最南面的永安渠旁的大安坊......”
李繼勛點點頭,大安坊正好夾在兩條水渠中間,而這兩條水渠既是整個萬年縣生活用水的來源,又是達官貴人們在自己府邸挖掘池塘、溪流的來源,大部分時間還兼著漕渠的作用。
那里于是成為了眾多在大車行討生活的苦力駐足之處,不過眼下時間已晚,大安坊距離這里還有七八里路,等他走回去肯定在小半個時辰以上,就這樣懵懵懂懂肯定會被巡城的金吾衛士兵抓住然后打板子的。
李繼勛皺了皺眉頭,對他說道:“兄臺,天色已晚,你回不到大安坊了,不如去我那里將就一晚,明日再回到大安坊,如何?”
那人自然也是曉得宵禁的,聽了李繼勛此話,趕緊施了一禮,“那就多謝了”
兩人聯袂走向都亭驛南面的興化坊時,李繼勛問道:“尚未請教你的大名呢”
那人笑了一下,“在下頓丘南霽云,這廂有禮了”
李繼勛點點頭,“在下就是本地人,李繼勛,南兄可是在大車行做事的?”
南霽云卻搖搖頭,“一開始是的,不過聽說朝廷今年開了武舉,也想過來試試,沒想到除了演示刀槍劍戟以及騎馬射箭,還要比試讀書寫字,我只是略通文字,自然入不了考官的發言,干脆放棄了,可由于盤纏用盡了,只得暫時在鄉人開設的大車行棲身,等賺足了盤纏,還是要回到頓丘鄉下種地”
李繼勛見他聲音洪亮,說話也不卑不亢,知道他并不是一個農夫那么簡單,便說道:“快些走,等到了興化坊,你我再抵足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