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萬春走了,他一醒來發覺南霽云不在身邊時就以為發生了意外,沒有絲毫猶豫便走了。
此時媯州亂成一片,雷萬春有驚無險地沿著邊墻走到了營州,并成功加入到安祿山的平盧軍,由于一身驚人的武藝和騎射功夫,他很快就成了安祿山麾下的大將之一。
在安祿山的關心下,他的家小也從涿州遷到了營州。
從在廣邊軍城外分手的那一刻起,原本齊名的兩人的人生軌跡就發生了巨變,從那時起兩人就沒有再相見了。
不過,雷萬春依舊是雷萬春,當后來安祿山起兵時,他依舊沒有依附于他,雖然不是在雍丘和雎陽追隨張巡,依舊在安東都護府掙下了不亞于在張巡身邊的名頭,此是后話,不再贅述。
而在媯州,事情比孫秀榮想象的更加麻煩,他花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才將整個媯州大約兩萬戶包括漢人、熟契丹在內的農戶、匠戶遷到霫部。
與他料想的差不多,身在范陽的權知兵馬使田承嗣根本指揮不動節度使麾下的三萬大軍,等他有了這個資格時,孫秀榮早就帶著兩萬戶人家遠走高飛。
不過,此時,新的節度使也到了。
并不是安祿山,此時的安祿山為了盡早立下大功,進而早日兼任軍力最多的范陽節度使,輕率地帶領兩萬步騎深入長白山追擊完顏承德的渤海軍,在忽汗城(敦化市)附近,眼看就要立下“覆滅渤海國”的驚天大功時遭到了完顏承德的伏擊。
安祿山大敗,最終只帶出了大約三千騎兵,一萬五千步軍以及幾乎同樣數目的民夫都丟給了渤海人。
安祿山此敗讓他喪失了兼任范陽節度使的可能,不過依舊保住了平盧節度使的位置,這一幕,與他在真正的歷史上兼任范陽節度使后(751年)以六萬步騎進攻契丹大敗虧輸差不多,六年后的那場大戰讓他損失了五六萬兵馬,不過在他的打點下,依舊恩寵如故,還進一步兼任了河東節度使,風頭一時無兩。
區區兩萬兵馬,自然讓他輕易遮掩過去了。
不過朝廷這次雖然將目光對準了安東,但新調過來的節度使卻是孫秀榮的老熟人——夫蒙靈察,作為老規矩,整個大唐除了安祿山,沒有一人能夠長期擔任一個大軍鎮的節度使長達五年以上。
當夫蒙靈察就位后,孫秀榮已經遠走高飛了,朝廷能讓夫蒙靈察調任范陽節度使,自然是將目光轉到了霫部,安祿山在渤海國遭遇的挫折對他們來說無足輕重,當然了,安祿山封鎖了所有的消息也是原因之一。
區區夫蒙靈察,自然不是在幽燕邊境打拼了幾十年的安祿山的對手,此是后話,同樣不再贅述。
與安祿山不同,媯州的事情很快傳到了朝廷耳朵里,朝廷內外自然沸反盈天,有唐以來,除了在武周時期以及開元以前那段時間有邊地民戶被周邊部族擄走的情形(蘇祿可汗大掠安西,毗伽可汗大掠河東、范陽北面),就再沒有民戶被擄走的事情發生了,對于大唐“圣主”李隆基來說簡直是不可原諒。
于是,霫部眼下成了大唐北面的頭號勁敵,孫秀榮就算想要緩和二者的關系也做不到了。
此時,渤海國再次幫了他的忙。
擊敗安祿山后,加上得知孫秀榮“大掠”媯州,渤海國第三任君主大欽茂突然又煥發了雄心,將其國境擴展到鴨綠江以東、壩水(后世朝鮮大同江)以北的區域,這個地方原本是安東都護府的直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