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渾河兩條支流交匯處盤桓幾日后,貊歌長風走了,若是按照往日慣常的情形,孫秀榮安排手下禮送一下就行了,不過對于這位回鶻汗國西南殺、貊歌息訖部大侍斤,孫秀榮竟然親自送出了幾十里地。
這一切,都被貊歌長風看在眼里。
孫秀榮送他的時候,只帶了孫孝恪在內的三百騎,以貊歌長風能開動五石力大弓的實力,若是驟起發難,一舉將孫秀榮格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孫秀榮依舊力排眾議將其送出了三十里!
臨別時,孫秀榮笑道:“長風兄,某只能送到這里了,按說,這里本是你的領地,某不過借花獻佛罷了,后會有期”
貊歌長風似乎并沒有特別感動,點了點頭,拱了拱手便策馬遠去了。
孫秀榮等目送他們遠去,直到消失不見才策馬返回。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其身后傳來一小陣馬蹄聲,孫秀榮聽了,便立即將馬速放緩了,臉上隱隱有些期待。
沒多久,一小隊約莫十余騎的隊伍從雪塵里冒了出來,孫秀榮定睛一看,眼神不禁大亮!
為首的正是貊歌長風!
“長風兄......”
貊歌長風怔怔地看了他許久,最后才說道:“孫郎,原本我是不應該再回來的,不過這幾日與你相交,如沐春風,如飲醇酒,不知不覺就醉了,你這樣的人,倒是與李太白有些類似,不拘形跡,但與之相比,又能很快端肅起來,果不負你在西域、漠北創下的偌大名聲”
“你殲滅了兩萬回鶻軍,按說應該是我回鶻人的大敵才是,不過在下雖然遠不如你,但有些事情還是分得清的,在戰場上擊敗對手,雖然慘烈,也得認輸,我最佩服的就是在野外真刀真槍擊敗敵人的人......”
“噠噠噠......”
貊歌長風將戰馬又向前催動了少許,孫秀榮身后的孫孝恪等人見了,趕緊上前護衛,卻被孫秀榮喝住了。
“孫郎”
此時,從孫秀榮這里看去,只見貊歌長風的面上紅一陣白一陣,顯見的是進過了激烈的思想斗爭才有的。
貊歌長風的戰馬距離孫秀榮的火龍駒只有一尺遠,兩匹戰馬正在怒目而視,此時貊歌長風的聲音也小了起來,他此時說的是粟特語,而不是時下非常流行的唐語、突厥語。
這幾日相交,雙方都得知對方能講粟特語。
“一個月以前,某位大唐高官差人來到我這里,自然是攛掇我出兵攻擊你等,既然來到了這里,多半也去了葛邏祿部落,此人來歷非同小可.......”
“哦?”
“大郎可知黑衣衛?”
“不知”
孫秀榮暗道:“老子前世弄了一個灰衣衛,就是為了避免與錦衣衛雷同,沒想到這大唐竟然也有黑衣衛,這是什么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