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爭執之際,從河對岸又飛來一隊騎兵!
一見那騎兵奔行的模樣,以及背后插著的旗幟(拔汗那國施行唐制,特別是對驛站的管理,用騎兵身后插著的旗幟表明何種等級以及緊迫程度),父子倆的眼神都有些凝重了!
那帶頭的騎兵騎著一匹高大的大宛馬,背后還插著一面金黃色的龍旗!
那是大敵入侵的最高等級!
此處藥殺水并不寬闊,但河水較深,兩岸又是山地,易守難攻,否則也不會成為驛道方便控制的渡口,河對岸的情形一看便知。
沒多時,一艘兩頭翹起的小船將那名騎兵運了過來。
“大汗、副汗!”
西鞬城也在藥殺水的西岸,距離渴塞城也只有六十里遠,拔汗那國以及以前的大宛國都將都城設在這里顯示了他們的敵人多半來自東方而不是西方。
那人見到竇忠節也在此,不禁嚇了一跳,趕緊跪下匯報。
“從恰特卡爾山那里出現了一大隊人馬!”
“啊?!”,聞聽此言,父子倆都大驚失色,令他們極為意外的是,歌舒部南面的大山里,恰特喀爾河河谷長約兩百里,其中一半是歌舒部的牧場,另外一半則是拔汗那國的,從進入拔汗那國領土開始,該國便一氣在地勢險峻處設置了五處關隘。
以前,這些關隘自然是為了對付突騎施汗國的,但眼下名義上是對付歌舒部的,實際上是對付誰的不言而喻。
“是誰?”
竇薛裕雖然出身于長安跳蕩營、萬騎營,自身又文武兼具,聽了這個消息身上也禁不住顫抖起來。
他一把抓住了那騎兵的衣領,厲聲喝道,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
歌舒曜,身材高大,不過并不是虎背熊腰那種,身形挺拔頎長,他今年才二十四歲,不過可別小看他,他十八歲那年就加入河西軍成了一名縱橫于西海附近的虞侯,去年這個時候已經是河西軍的都虞侯了。
對于自己的老子哥舒翰將他以“受傷,返回故地修養”的名目送到碎葉軍這里,老實說歌舒曜是不滿意的。
自從加入到碎葉軍并擔任歌舒營的都尉后,他才發現碎葉軍是一支與唐軍完全不同的隊伍。
這支隊伍對于自己的都尉、副尉、校尉、都虞侯諸人自然是懷威的,不見得懷德,在他們心目中,只有一個效忠對象,那就是孫秀榮。
是孫秀榮讓他們當了兵之后,不僅沒有后顧之憂,連帶著讓家眷、族人與有榮焉。
是孫秀榮讓他們真正成了“兵”,以前的突騎施各部,除了極少數常備軍,出動的多半是部族騎兵,這是各部最不愿意擔當的“役務”,雖然按照部族慣常的做法,外出作戰時,除了上繳一部分財物和丁口,自己也能獲得一些,但那種情形并不多。
大多數時候,部族騎兵兵敗身死,家眷被他人奪去才是常態,因為在后突騎施時代,無論是大唐、大食,還是現在的碎葉軍,都不是諸部可以覬覦的,出兵打仗只有死路一條。
只有孫秀榮,率先在諸部施行了大規模的常備軍制,以及少量牧戶府兵相配合的規制,在這種規制下,無論是常備軍還是府兵都能活得很好,而常備軍出色的操練和武備也讓他們活下來的概率大大高出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