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也在移民隊伍里,除此之外,還有兩位他年少就結識了的人物,一位叫王昌齡,也是一位大詩人,本就是江南人士,還是向往邊塞生活的江南人士,原本被發配在嶺南,后來復起在江寧擔任地方官,后來又被貶官,得知朝廷號召江南大戶前往識匿鎮后,他干脆辭了官職舉家前往。
另外一位則是當時孫秀榮南下攻擊吐蕃人,正好碰到的與李泌在一起的那位高麗大和尚,懶殘和尚,在龜茲鎮玉佛寺出家的那位。
李泌被朝廷閑散后,在太子李亨的照顧下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因為他擔任過的本就是閑職,這一次,正好懶殘和尚去終南山找他,邀請他一起去西域承恩寺禮佛——由于孫秀榮將佛祖遺骨遷到了小史城(那色波),識匿鎮靠著小史城,便與移民一起去識匿鎮,恰好移民隊伍里有王昌齡,三人便結伴而行。
說起來移民隊伍里,雖然都有護衛,不過還是以李泌的護衛最多,里面既有太子殿下派過來保護他的千牛衛,也有李泌父親在遼東時有恩的契丹人、高句麗人、高麗人、渤海人,與曾經的李思慕一樣,大多是勇武之士,人數不多,只有十余人,但他這十余人比尋常大戶人家百十名護衛還要強一些。
而李泌的名頭在長安、洛陽一帶,特別是在僧佛一道中鼎鼎有名,眼下的李泌雖然不到三十歲,卻有“長源居士”的名頭,長源是他的字,而這個居士自然橫跨佛道兩家了。
整個長安、洛陽,有此聲譽者,只此一人,別無他人。
李光進自然知道這一點,故此,在路途中,遇到大事時,他基本上都與李泌商議。
而對于李光進的勇武,李泌也十分欣賞,一去二來,兩人倒是都惺惺相惜。
對于可能出現的馬賊,李泌倒是不擔心。
“如此苦寒之地,不可能聚起太多的馬賊,一伙人最多百人,再多就養不活了”
想到馬賊,他突然想到了孫秀榮。
“想不到啊,想不到,大郎眼下也三十出頭了,眼下他掙下的局面,我等估計一輩子也掙不來,比起高仙芝,他才是真正的西域之王,漠北之王,他縱橫漠北、西域之地,罕逢敵手,前不久又大敗大食人,牢牢地將河中之地抓在手里”
“假以時日,大郎變成西突厥、匈奴人那樣的偌大勢力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是一個加強版的”
想到自己這位真正的大唐士子竟然也用上了孫秀榮獨有的語言,李泌不禁也搖頭苦笑起來。
饒是如此,他從來想過碎葉軍能夠對大唐有多大影響,碎葉軍再是厲害,如是全面與大唐沖突,最終的勝利者還是大唐,對于這一點李泌從未懷疑。
對于政治,李泌有著自己的獨有的見解,以前他也與孫秀榮探討過,最后雙方幾乎達成了一致。
四個字。
“丁口”、“規制”。
將足夠多的人放在有效的體系(唐人嘴里的規制里),這就是成功之道,一切其它的都是從這里延伸出來的。
有了足夠多的丁口,就有足夠多的人才,加上有效的規制,無往而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