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周摯豈能不知,他雖然是半個漢人,但狠辣手段絲毫不亞于史思明,在高麗營鎮的高句麗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帶著阿史那玉的五百銀鞍衛突然出現在那里,將高麗營鎮的高句麗人斬盡殺絕。
這樣的事情,周摯自然是秘密進行的。
想通了這一點,張獻誠豁然開朗,暗忖:“高麗營鎮在幽州城以北,周摯鎮壓高句麗人后立即南下,自然能在馬市與史朝清匯合,依著銀鞍衛的手段,雖然是沖著高句麗人去的,估計也牽連了一些羌人,莫非他們將烏承德留在鄉下的族人也戕害了?”
“如果是那樣,他應該找周摯算賬才是,為何對著史朝清?對了,眼下燕北五州都是史思明的天下,對于烏承德來說殺死史朝清遠比殺死周摯的意義大!”
當他眼睛的余光掃到“史記勛”時,又想到:“按照這位摩尼衛都尉的說法,烏承德應該拉不動這把強弩才是,難道另有他人,就是他射殺了史朝清,而栽贓給烏承德?”
“眾人聽令!”
眼看所有的將領都在此地,周摯突然下了命令。
“立即封鎖三市,銀鞍衛主搜雜市,盧思臺騎兵主搜布市......”
由于這兩部人數最多,自然如此安排,不過接下來的馬市應該派誰去搜索,按說應該派有兩百騎兵的康孝忠去,但康孝忠自己就是馬市的大后臺,搜也白搜,而高鞠仁的幽燕衛眼下因為高如震之死已經亂了方寸,顯然也不可能承擔這個任務。
于是,他看向李繼勛,“至于馬市,就拜托史都尉了!”
周摯帶著兩百銀鞍衛與高鞠仁的幽燕衛、康孝忠的人一起朝王城池走去,剩下的人則按照他的安排分開去三市搜索,別人不說,盧思臺大營的騎兵都尉朱希彩接到這個命令后那是樂開了花。
雖然只是說“搜索”,但任誰也會想到,“想要洗清嫌疑并沒有那么容易,不過都是生意人,家里面有的是錢財,到時候就能大肆敲詐勒索了”
以前朱希彩只是在盧思臺附近打家劫舍,對燕北三市不敢有半分覬覦,眼下有周司馬的均令,豈能不為所欲為?
先不說銀鞍衛、盧思臺騎兵在雜市、布市大肆搜索、勒索,當李繼勛接到北上搜索馬市的命令后這心里也是一咯噔。
“全幽州的人都知道馬市是康孝忠的地盤,讓我去搜,無論是真搜還是假搜都是進退兩難,真搜就會得罪康孝忠,假搜則在周摯那里過不去”
不過他也不得不遵令,得令后當即帶著約莫八十碎葉軍朝著馬市走去。
馬市距離雜市還有約莫一里路,他們剛走到一半,后面追來了一騎,李繼勛一看,此人不是那差點釀下大禍的薛暮云是誰?
作為幽州摩尼衛的都尉,甫一抵達幽州,自然也成了仁勇都河北道的最高長官,肯定知曉薛暮云一早就加入到碎葉軍的事情,不過雖然他知道,但薛暮云卻不知道李繼勛乃至摩尼衛的底細。
薛暮云催馬來到李繼勛面前,“史都尉,在下對馬市很熟,白參軍讓我也跟著去”
李繼勛點點頭,暗忖:“此人來到馬市也一年了,對于方方面面應該最清楚,他在倒是能省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