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等到祭祀儀式結束后就同伽羅攤牌。
雖然發展程度不同,但對于森林之神的敬畏還是共通的,想要在這幽暗森林里活下去,他沒有哪怕一絲不敬的念頭出現在達維身上。
三月中旬,彼爾姆人通過繩結判斷舉行祭祀儀式的時候到了。
與東方信仰薩滿教的部族不同,西方信仰薩滿的部族并不認為只有站在高處才能與諸神溝通,他們倒是有些類似后世的印第安人,用以祭祀的廣場上插滿了諸神的雕像,當需要祭祀某位大神時,只需要將該神的木樁拔的最高也就是了。
似乎為了印證“幽暗”森林這個名字,祭祀儀式選擇在夜晚進行。
當一輪明亮的月亮正好掛在彼爾姆的上空時,在十面大鼓的咚咚聲中,在伽羅的帶領下,已經來到這里的十個部族的男男女女上千人開始了舞蹈。
森林之舞。
沒有火焰,在暗淡的月光下瘋狂起舞,不遠處,孫釗渟舉著望遠鏡冷冷地看著這一切,雖然他也會一套薩滿舞蹈,不過在這種情形下他也知道他的出現并不合時宜。
很快,他的望遠鏡便停住了。
只見一身白衣、懷著他的孩子的伽羅的舞姿越來越輕盈,就好像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似的,而周圍諸部的薩滿,男男女女,包括提爾寧在內都拉起了手,將她圍在中間,夜色里,提爾寧的面容帶著某種微妙的神情。
這神情被他捕捉到了。
......
當晚,孫釗渟并沒有在伽羅的窩棚里居住,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營寨。
這一晚,他睡得并不好。
一大早,營寨外面就出現了喧鬧聲。
孫釗渟有些煩躁地揉著酸脹的眼睛來到營寨上,這一瞧,隱藏在他心里的一團怒火頓時冒了出來。
只見營寨前面出現了幾百人,大多數都是精壯男人,為首的正是提爾寧,他穿著皮甲,一手拿著盾牌,一手握著突厥刀,在他身后,他部落里的三十“勇士”有的拿著突厥刀,有的舉著長矛,同樣虎視眈眈看著營寨上的小分隊。
看到孫釗渟后,提爾寧大喊了幾聲。
“殿下”
雖然孫釗渟此時已經能大致聽懂科米話了,不過作為世子、郡王的矜持,他還是讓巴彥進行了翻譯。
“他說的是,科米人是不會離開幽暗森林的,他們的保護神也不允許,碎葉軍若是沒有別的事,請趕緊離開”
孫釗渟面不改色,“他以為他是誰?伽羅才是科米人的大薩滿”
當巴彥將此話說出去后,提爾寧接下來的話讓孫釗渟大吃一驚。
“作為彼爾姆部的大薩滿,竟然不能護衛男人們的安全,昨晚祭祀儀式過后,各部連夜召開了新的會議,重新推舉了他人擔任大薩滿,眼下伽羅只是彼爾姆部的薩滿,并不是大薩滿了!”
“她的人呢?”,此時,孫釗渟也顧不得許多了,他用科米語大喊道。
提爾寧也喊道:“昨晚也議定了,今后凡是對外的事務,一律由男人們來應付,女人們主內!”
孫釗渟正要說什么,一旁的高庭暉說道:“殿下,理會這些野人作甚?大王的意思很明白,年輕女人配給碎葉軍未成婚者,成年男人當做奴隸,若是他們老老實實聽話也就罷了,說不準也給他們分配土地耕種,既然如此,就由不得他們了”
孫釗渟沒有看他,還是盯著提爾寧,嘴里卻說道:“你想作甚?”
“殿下,他們也就三百人,等會兒我一人下去挑戰他們,吸引他們的注意,巴彥帶六十人從后門出去,從外側包圍他們,一舉滅了他們,他們都是各部的酋長和青壯,殲滅了他們,剩下的人就只能遷往我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