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一個身影無聲地從門口前經過,沒有看清楚之時,跟一陣風一般地刮過去了。
只片刻,忽地又倒退回來,就這樣,前進、后退,后退、前進著晃在門口前,看得人直發懵,仿佛是園中被風蕩起的秋千,來來回回的搖蕩不止
室內瞬間的安靜。
掌嘴的宮女也停下了手,媚乞已經被折磨得半昏,依然是被兩個宮女牢牢的扯著胳膊跪在門坎上一動不動。
“你站住,你想干什么”方嫣紅站在室內,雙手叉腰怒斥道。
而那個身影就跟沒聽見一般的前進、后退重復著,速度又極快,晃得兩眼發花直迷糊,就跟早就被系統設置好的程序突然啟動了一般,機械的動作著。
“你給我進來,給我進來”
方嫣紅形同審問犯人一般連嚇帶吼道“收起你的鬼影,給我進來。別以為誰不知道,你弄得毒藥準備暗中害人”
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看起來有些古怪的奶娘。
可能在這延慶宮中,除了她也沒有別人敢這般如此的門前來來回回的晃蕩著。
有誰能說,方嫣紅這般如此的折磨著有孕的媚乞,就沒有一個人看見嗎都是不想惹事上身,不敢得罪方嫣紅罷了
畢竟前有沈梅霞跟她大吵之后,其父突然而亡的事情在那塊兒擺著呢可能單打獨斗有些人不怕,但這牽扯到家人的性命之事,誰能不驚懼、提心吊膽呢
行為頗有些古怪的奶娘,雖然,她沒有說一句話,可能也知道她說話不好使,遂用一種不難理解的形體語言,形同來回搖晃著的手臂一般說著不要、不要這樣做的話。
由此看來,這個奶娘心中還是有善念的,而且她好像特別的喜歡孩子,更不愿意看到沒有出生的孩子在母親的肚子里就倍受折磨。
“你這鬼影子給我進來,進來”方嫣紅吼著。
看她這一副架勢,不言而喻,奶娘若是跨步進去之后,恐怕還有等站穩,就得接被她幾個大嘴巴招待一番。
谷嗖
奶娘的身影很快,身著黑褐色的大長衫飄起,形若燕翎略水一般,輕飄而過,消失在門口前。
方嫣紅氣惱不已,奶娘壓根就沒有理她,瞅都沒瞅她一眼,沒處出氣的方嫣紅,上前一把蒿起媚乞的發髻,狠狠抽了一個嘴巴。
卻忽覺得不對勁兒,媚乞不知道什么時候昏厥過去了,她嚇了一跳,兩眼珠一轉,又生出一條詭計。
毫無動聲色,轉身奪過來一個掌扇宮女手中的長扇,將扇子的長桿一頭遞給垂燕道“上前,給我打她這口出不敬者,狠狠地打。”
垂燕也不傻,見媚乞半天無聲,滴滴答答的汗珠在地面上都匯集成一個小水洼了,恐怕早都虛脫了這哪里是讓她來打,分明就是嫁禍于她,讓她來背鍋。
況且,她一個小小的奉儀,能跟方嫣紅一樣,想打誰就打誰嗎說幾句惡言在她看來好像沒什么事兒,又說不死她,但這打,她還真是不敢
“娘娘,媚乞被你打昏了”垂燕大聲的勸道,“快停手吧,在打出人命了”
啪嚓
一個大嘴巴抽在垂燕的臉上,垂燕直接以手捂著肚子,慢慢的癱坐到地面上,與身旁宮女喊著“快去,快去找來太醫”
早就嚇壞了的宮女形同木頭人一般的跪在旁邊,直接往門口爬去,好像被唬得忘記了還會站起身來走一樣。
方嫣紅上前一腳踩住宮女的手,厲聲怒斥道“哪兒也不準去,我看她能怎樣”
垂燕確實也是裝的,不想也不能替方嫣紅背這個鍋,她背不起啊
說來,也難怪她想得多,前有趙雪吞金身亡,一尸兩命之事在那塊擺著呢,雖然,主兇不是她,但她也有脫不開的關系,身上本就陰影在,如若再加一成罪,恐怕命就沒了。
“娘娘,快叫太醫前來吧,我到也能挺住,但媚乞腹中胎兒若是窒息面亡,可就不好辦了”垂燕地故作痛苦掙扎著說道。
方嫣紅一揮手,扯著媚乞胳膊的兩個宮女松手,媚乞直接倒地一動不動,早已昏厥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