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早駕崩一日,她定是早安心一日。
太子登基后,這后宮之中還有皇后什么事嗎她必是一手遮天。
而知情者,必然都得被滅口,哪怕只是被懷疑的知情者。
“娘娘,兩個宮女在前打傘,兩個宮女在后給溫良娣抬起身上的大氅,溫良娣手持金酒壺奔著奶娘處去了。”小宮女冰蕊從門外匆匆而入,上前耳語道。顯然是灰蘭吩咐她過來的。
“嗯,”太子妃點了一下頭道,“現在什么時辰”
“酉時初刻。”冰蕊道。
“溫良娣不是不知道,奶娘頭頂上的有傷,怎可飲酒”太子妃道,“太子在何處,可知道”
“知道。太子從溫良娣處出來,就去了方良娣處,有可能此時正在共用晚膳,剛剛傳膳宮人從其門口前走過時,聞得有酒香之味兒。”冰蕊認真道。
“你也吩咐宮人,晚膳之時擺上酒來。”太子妃稍沉思道。
“娘娘,娘娘不可飲酒啊絕對不可以”冰蕊眼睛瞪得滾圓驚詫道。
“非是我飲,”太子妃道,“且去準備便是。”
冰蕊沉思著,目光仍是有些猶豫的看著太子妃,接著,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處還回頭看了一眼太子妃,確定沒有聽到喊她回來之聲音時,身影才磨磨蹭蹭著消失在門口處。
窗外的雨停了。
灰云就像是瞬間換了一件衣裳一般,變成白色鋪貼在天空當中,很是清透。
月亮沒有出來,但外面卻不黑。
一陣風吹斜了房檐往下淌著的水流落到她的手上,感覺到一陣的冰涼,她順手推上了窗子,已經是推測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如果,
如果就在今夜里,溫婉前去殺死了奶娘,暫且不論她用了什么方法,注定了她要成為奶娘的陪葬者,而誰來殺溫婉恐怕將是方嫣紅
方嫣紅所生之子早已經夭折之事,太子極有可能以酒后失言來刺激挑唆她,令她跟瘋子一般的殺死溫婉。
然后,就是誰來解決掉這個瘋了的方嫣紅
恐怕太子會回到她這處,將她沈家接連的哀事一股腦的說出來,方一世小人從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做了什么惡,激怒了她去殺死方嫣紅。
她確實暗自說過,她沈家之事若是查出來與方家有半分的瓜葛,她必親手掐斷方嫣紅的脖子。
但是,不是在此時,不是受人擺布而如此。
她正是想以這備好的酒,封殺回他要說出的話,最好你免開尊口,事件的來龍去脈她清楚。
外面的雨停了,天色還沒有完全黑透。
見時辰還早,她披上一件大氅招手玳瑁前去探望圣上,她覺得有必要。
遠遠看見圣上寢殿張起了燈,門口處守衛森嚴。
玳瑁走上前說明來意,一個侍衛入內回稟,不一時,走出一位年長公公拒絕道“太子妃娘娘請回吧,圣上正歇著。”
太子妃急忙道“圣上歇息我自是不敢打擾,但不知圣上疾病可好了些”
年長的公公稍尋思了一下道
“太子妃娘娘有心了,待圣上醒探來時,我定將太子妃娘娘來過之事回稟。剛剛貴妃前來,也回去了。”
“有勞公公。圣上突發疾癥,還得催促圣上按太醫所開之方,及時用藥。”太子妃道。
公公點點頭沒有說話,太子妃轉身回。
晚膳開得晚了些,室內燭光并不是通亮。
小宮女冰蕊手中捧著一把金酒壺,眼睛瞪得滾圓看著太子妃,好像酒壺放在桌上,分秒中就會被太子妃喝個底朝天一般。
“你捧著它干什么放到身后的桌上去。”太子妃笑了下,“里邊有多少酒”
“滿滿一壺,滿滿一壹,”冰蕊回過身一本正經道,“足以將一頭驢給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