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賊膽包天,真敢做點什么。
他迷路半天,好容易遇到一個大活人。
要是被潘幼蓮這么走掉,他可真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夫人,等等我!”
張旭不喊還好。
他這一喊,潘幼蓮走的更快了。
張旭只好也快步追上去。
兩人這一追一套,穿過幾道門戶,竟是進了一座相當偏僻的院落。
院子相當扁平,縱深不長,寬度卻極廣。
沒走幾步,就是一座極大的獨棟建筑。
建筑的房門虛掩著,隱約透露出一抹黯淡的光亮。
一眼望過去,只覺得凝重里透著幾分森然。
潘幼蓮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張旭,微皺眉頭:“你怎么還要跟著,我已經到了!”
“這是哪里?”
張旭看了看那棟建筑,門廊的立柱上,似乎掛著牌匾。
只是周圍光線不足,看不真切。
“今天是我先生的忌日,你說這里能是什么地方?當然是秦家祠堂!”
潘幼蓮嘲弄似的輕笑一聲,“我要進去上香,你該不會還要跟著吧?”
張旭倒是不想再跟。
可誰知道秦家祠堂有沒有后門?
萬一潘幼蓮前門進去,后門離開。
他傻傻的在這里等上半天,豈不是落得一場空?
“怎么說以后我也是秦家的姑爺。提前上幾注香,也是應該的。潘姨,咱們走吧!”
“你叫我什么?”
潘幼蓮聲音陡然尖利,望向張旭的眼神里,也多了一抹殺氣。
“我尋思著,老是叫你夫人有點生分。叫姨不是顯得親近嗎?”
“我還沒那么老!”
“那……潘姐?”
“哼!”
潘幼蓮輕哼一聲,勉強接受了張旭這個稱呼。
“你要進祠堂不是不可以,但我警告你,不許到處亂看,也不許碰祠堂里的東西!”
“你說了算。”
眼見張旭還算乖覺,潘幼蓮這才推開祠堂大門。
祠堂不知道建了多久。
內部的青磚地面早已泛黑。
看得出來,祠堂還是經常有人打掃的,內里很是干凈。
別看祠堂很大,里面陳設卻是不多。
除去正中一張供桌背后掛著一幅秦家先人畫像外,就是供桌兩側密密麻麻的靈位。
整個祠堂都沒有現代化的燈具,只在供桌上燃著兩對兒臂粗的蠟燭。
“不要亂看!再看把你趕出去!”
張旭還想再看左右都有什么,聽到潘幼蓮的威脅,果斷收回視線。
他先跟著潘幼蓮,從供桌上拈了三根柱香,沖著秦家歷代先人拜了三拜,把香插進香爐。
就看著她在供桌前的蒲團上俯身跪好。
張旭原本以為她跪一下就會起身。
哪料想,潘幼蓮竟是一跪不起,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勢,跪在蒲團上。
正常來講,這個跪姿沒什么問題。
可她身下多了一個蒲團,穿的又是旗袍。
這問題可就大了去。
張旭要是盯著她看吧,覺得在這樣的場合不夠尊重。
可不看吧,潘幼蓮又警告他不許盯著祠堂里的東西亂看。
他想來想去,就只有潘幼蓮不是祠堂里的東西。
合著,還是只能盯著她看!
“誰讓我這個人特別尊重長輩呢?潘姨……不是,潘姐,我聽你的!”
張旭用力一揮拳頭,安心的當起了一個聽話的好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