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二爺不肯用心,只是他最近事忙,實在沒有閑暇讀書,這不今個一大早剛起來,才坐了會就被一個什么孫公公叫去查案,倒現在還沒回來呢。”
“可是叫孫德龍的?”
“對!好像就是這個孫德龍,孫公公!”
黛玉聞言心里就是一揪,暗道前兩天才剛被他叫去,眼下又叫,只怕是禍非福,遇上了麻煩,不然玦哥哥不會連來找我的時間都沒有……
“姑娘素來和我家二爺親近,可知道他這些天,嗯……在忙些什么?或者……他有沒和姑娘商量了什么事……”
黛玉心憂賈玦,一時心煩意亂,只拿眼覷她,冷笑道,“他的事,你這貼身人尚且不知,我卻是什么身份?如何能知道?我不去問你,你到來問我?”
晴雯被這話一懟,竟不好反駁,只訥訥笑了笑……
二人說話間,雪雁已拿著個小茶盤里托著一盅藥,一盅水,小丫頭在后面捧著痰盒漱盂進來。
晴雯來時打算正要探探口氣,不想黛玉最是心多,眼下探不成消息反倒惹著了她的不是,坐了回,總無處入話,見黛玉吃藥,只得搭訕著辭了出來……
黛玉命紫鵑將晴雯送至門口,猶自悶悶的坐著,心道:今個晴雯說話半吐半吞,似有深意,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難道玦哥哥這些天真個出了甚大事?
正想著,紫鵑回來見她閉目,一手撐在桌子上歪著養神,怕她睡著便喚道,“姑娘?不看了?那我把書收好了?”
黛玉嫌她煩,懶待理她,沒答話,只微微頷首,起身走到里間屋里床上繼續歪著,慢慢的細想。
紫鵑卻追進來繼續勸道,“姑娘別躺著了,二爺說了姑娘的身子要多動才能好,躺著不如坐著,坐著不如站著,站著……”
黛玉不耐煩的擺擺手,“好紫鵑,我今個乏了,你容我略歪會兒,你們自己去頑罷。”
紫鵑也不好多勸,答應著拉了簾子,闔上門出來,不想缺見雪雁一個人在那里發呆,丟了魂似的。
紫鵑走到跟前問她,“你怎么跟姑娘似的?這會子也有了什么心事了不成?”
雪雁只顧發呆,倒被她唬了一跳,回頭看看不見黛玉,門窗都闔上了,這才放心,拉過紫鵑小聲道,“你別嚷,剛晴雯姐姐問了我一句話,我告訴你聽,你千萬可別給小姐言語。”
說著,還往屋里努嘴兒,紫鵑看了好笑,故意嚷道,“好你個背主的丫頭,什么話還敢瞞著姑娘了!”
雪雁駭的忙上來捂她的嘴,悄悄兒的道“姐姐你先聽我說完!玦二爺定了親了,你可知道?”
紫鵑聽見,唬了一跳,“什么?這怎么可能?這是哪里來的鬼話?只怕不真罷?”
“怎么不真?二爺親口給晴雯姐姐說的!”
“竟有此事?這…這……”紫鵑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趕忙急問,“那她可說定了哪家?”
“這個二爺沒說,晴雯姐姐也不知道,她還當是定了我們小姐呢,所以今個才來問問我們,可二爺根本沒和咱們提過啊,只怕……”
紫鵑、雪雁二人正說得入神,只聽得屋里“哐啷”一聲,紫鵑恐怕黛玉聽見了出事,趕忙推開門走進屋里。
卻見黛玉喘吁吁的伏在桌子上,手里的茶杯已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紫鵑不知她聽沒聽見,訕訕著笑了笑,“姑娘喝茶怎不叫我們?”
黛玉強撐著搖了搖頭,“叫你來又得嘮叨……”說著便走到炕邊,將身子一歪,仍舊倒在炕上,往里躺下,把頭沖下埋進枕頭里,叫把帳子撩下。
紫鵑答應著,把碎在地上的茶杯收拾了,重又沏了一杯進來,“姑娘…喝茶…”
見黛玉沒有應她,紫鵑往下一瞧,見枕頭上已濕了好大一片,情知事情敗露,方才的話只怕被她聽了去了,心里著急,忙勸道,“姑娘,你別急,也不一定就不是咱們!”
誰知黛玉猛得抬頭,淚眼婆娑的瞪她,“騷蹄子!誰急了?定什么?怎么就是我們了?這樣大的事玦哥哥怎么可能不給我商量?而且又這許多天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