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起身,來到隔壁房外,敲了敲房門。
……
城南,一家看著破破爛爛的銅匠鋪。
陳玄和高漸離推開半掩著的門,走進院落。
院外的風還有幾分涼意,可一進院子,溫度卻陡然升高了幾分。
只見院子角落搭了一個棚子,下方有一座火爐,炭火燒的正旺。
瘦削老人拉著風箱,他專注地盯著炭火火焰。
“老先生,在下冒昧打擾了。”
陳玄立在院中,對著老人說道。
老人偏了偏頭,看了看陳玄手中握著的那把黑劍。
“要打什么?菜刀還是銅鏡?”
老人轉了回去,再次盯著焰火,不時拉動風箱。
高漸離對著老人躬身行禮。
“老先生,在下是來求劍的。”
老人聞言,拉風箱的手一頓。
“求劍?你找錯人了,老夫只會鍛打些家用物件,不會鑄劍。”
陳玄沉默片刻,左手輕拍養劍葫。
一枚巴掌長的小劍自葫蘆中飛出,瞬息來到老人身前,懸停在爐火上空。
“龍淵劍?!”
老人猛地一驚,這把寶劍已經銷聲匿跡多年了,不想今日卻在此重現江湖。
老人將兩手手心向上平攤,龍淵劍朝著他的雙手飛去,最后竟是躺在了他的手上。
“徐先生不愧為劍之尊者。”
陳玄心念一動,龍淵劍這才飛了回來。
“兩位究竟是何人?”
徐夫子站了起來,轉身看向兩人。
“道家人宗太玄子。”
陳玄揮了揮手,一道無形勁氣朝著四周涌去,院墻上原本攀附著一些干枯的藤蔓,此時卻抽出新枝,生滿綠葉。
“樂師高漸離。”
高漸離將背上古琴解了下來。
徐夫子點了點頭,他徑直朝著陳玄走去。
或者說是徑直朝著黑劍走去。
“這把劍似乎是越王八劍中的黑白玄翦,可為何只剩下一把?”
陳玄將黑劍劍尖轉向自己,將劍交給徐夫子。
“玄翦已然死在了在下手中,遇見他時,他手中就只剩下黑劍了。”
徐夫子左手握住劍柄,右手兩指輕撫劍身。
長劍不斷震顫,竟是發出一聲輕吟。
一道劍痕出現在徐夫子的手指上。
“這是一把兇劍。”
徐夫子面帶喜色,鑄劍之人最喜歡的就是這些各色各樣的名劍了。
“兇劍是殺人利器,但也更容易傷己。
此次貿然打擾,實有兩事相求。”
陳玄看了看徐夫子手中的黑劍,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高漸離。
“人宗與墨家交好,先生但說無妨。”
徐夫子一邊端詳著黑劍,一邊說道。
“第一件事,勞煩先生能將這把黑劍重鑄。”
徐夫子單手握劍,笑著看向陳玄。
“這是老夫求之不得的事情。
不過這第二件事……”
他似乎有所猜測,竟是看向陳玄身旁的高漸離。
“此事卻有些為難。
一來,老夫此時并無合適的材料,難以鑄出稀世寶劍。
二來,這位高先生的劍術造詣并不算高,即使老夫僥幸鑄出一把寶劍,高先生也難以發揮它的全部威力。”
陳玄隱晦地看了高漸離一眼。
高漸離會意地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先生誤會了,高某并非為鑄劍而來。
在下對墨家神往已久,此次前來,是希望先生能將在下引薦進入墨家。”
徐夫子聞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