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不知此酒毒性之烈,他端起酒樽,飲了一大口。
瞬息之間,宛若針扎一般的疼痛蔓延至他身體內外的每一寸血肉。
百年毒酒,即使是在農家,也只有俠魁與六堂堂主才會窖藏,一般的農家弟子難有機會品嘗,當然,也沒命品嘗。
朱家剛剛放下酒樽,見狀,身形一陣閃掠,來到韓信身后,兩手食指連點,將內力點入韓信各大穴竅之中。
韓信跪坐原地,面色痛苦,頭頂冒出陣陣霧氣,他的身體已然通紅,就像蒸熟的蝦蟹。
陳軒眸中精光一閃,單以這手點穴功夫來看,朱家的一身內力已然接近羅網的天字級殺手了。
玄翦冷哼一聲,不屑地端起酒樽,一口飲盡,酒水清冽,入喉散開,如同一團火焰。
“好酒!”
玄翦話音剛落,難言的痛楚便自經脈中擴散開來。
他眼皮微顫,連忙閉眼調息。
劉季笑呵呵地看著出丑的兩人,不時輕抿一口毒酒,手中骰子來回交替。
一刻以后,朱家這才收功。
“韓老弟,可曾好受些了?”
韓信已然面色煞白,聽見朱家問話,他虛弱地點了點頭。
玄翦也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陳玄衣袖一揮,一陣風拂過,將含有劇毒的濁氣收進袖中。
“地澤萬物,神農不死。在下今日總算是領教了。”
玄翦望向朱家,嘴角勾起,眼神晦暗。
他握住了黑劍。
劉季臉上笑意收斂,手中不斷翻轉的骰子也停了下來。
“神農堂可不是你這種家伙撒野的地方。”
劍未動,黑色劍氣卻如同風中縵帶,在殿中各處游走。
劉季單手撐著矮幾,一躍而起,雙腳直朝著玄翦而去。
朱家臉上面具由喜而悲,他連忙看向陳玄。
“太玄子先生,此事確是朱家的不是。
朱某本想用好酒款待貴客,卻忘了提醒諸位此酒劇毒。”
陳玄無聲地笑了笑。
無聲中的試探,才最是有趣。
因此,他并沒有出言阻止。
下一刻。
玄翦劍動,劉季負傷。
驚鯢坐在原地,仔細打量著那把似是而非的黑劍。
“原來如此。”
她輕聲呢喃。
羅網籠罩下,無人能夠輕易掙脫。
玄翦將黑劍架在了劉季的脖頸上。
朱家臉上面具由悲變怒,他的身形瞬息充斥在殿里的每一個角落,將眾人圍了個嚴嚴實實。
其中一道身形閃掠,朝著玄翦襲去。
玄翦連忙揮劍,那道身影瞬息破碎,化為云煙。
可第二道,第三道身影接踵而至。
千人千面,配合朱家深厚的內力,的確很是難纏。
陳玄眼眸金光一閃,他動用了察言觀色瞳術,一道道身影體內的真氣流轉一覽無余。
“原來真身在此處。”
陳玄笑了笑。
龍淵自養劍葫中掠出,化為一道流光,瞬息到了大殿的一根柱后。
龍淵懸停在朱家面前,劍尖直指眉心。
“太玄子先生這一手飛劍之術,當真神妙。”
朱家臉上面具再次變作歡喜狀。
驚鯢顏路端坐原地,玄翦劍指劉季。
韓信雙手撐著矮幾,這才勉強站了起來。
“農家人宗素來交好,怎可為了一點小事而生出嫌隙?”
龍淵回轉,化作流光進入養劍葫中。
玄翦依舊不收劍。
韓信淡笑著看向他。
“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