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王上,樊於期是太子殿下親自派高手擊殺的。”
荊軻不卑不亢,確有幾分使臣氣度。
秦舞陽立在他身后,見了臺上的秦王,已然被那蓋世氣度所震懾,兩股顫顫,汗流浹背。
嬴政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這位使者為何如此失態?”
荊軻略微回首,心里一驚,他心思急轉,很快想出了理由。
“他是燕國北境的蠻夷之人,未曾見過似王上這般的真命天子,故而失態。”
嬴政聞言很是受用,他微微一笑,接著招了招手。
“聽聞燕丹送了寡人一副地圖?”
荊軻連連稱是,雙手將地圖舉過頭頂,低著頭朝著臺上走去。
“且將此圖展開。”
嬴政有些激動,畢竟燕丹乃是他在趙國為質時的同伴,勝過燕丹所帶來的成就感,遠勝于攻破其余諸國。
荊軻緩緩地將地圖放在矮幾邊上,朝著另一邊慢慢展開。
臺下群臣笑著看向荊軻,只以為燕國盡是低眉順眼之人。
嬴政仔細地盯著那副地圖,富饒的督亢之地,就此展現在他的眼前。
嬴政很是開懷,他微微張口,就要封賞荊軻了。
一道寒芒閃過。
荊軻拔劍,殘虹劍起,五步絕殺。
肅殺劍意籠罩在整座大殿之中,臺下群臣面色大變,可已來不及護駕了。
一劍朝著荊軻襲去,劍勢若龍,蓋聶的百步飛劍,已然到了歷代鬼谷子未曾抵達的境界。
兩劍相交,殘虹斜插于地,荊軻倒地不起。
“拿下!”
王翦大喝一聲,與蒙恬一起,將秦舞陽按倒在地。
“王上?”
蓋聶立在嬴政身前,他面色沉靜,但卻不時看一眼荊軻。
嬴政面無表情,他起身拔出劍。
劍名天問,乃是劍譜排名第一的寶劍,自是鋒銳難擋。
接連八劍,荊軻渾身染血。
“哈哈哈哈,嬴政,今日荊軻未能殺你,但日后卻會有千千萬萬個荊軻!”
嬴政睥睨著荊軻,一劍刺入他的心口。
荊軻氣絕身亡。
蓋聶立在嬴政身后,看著那道有些陌生的背影,內心動搖片刻,但又想起了陳玄的那封信箋。
“王翦將軍。”
嬴政沉聲點將。
“臣在!”
王翦抱拳行禮。
“即日發兵十萬,攻打燕國,寡人要燕丹的人頭。”
嬴政面色陰沉至極,自他親政以來,這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
長安學宮,顏路怔怔地看著矮幾上的那一摞泛黃紙張。
這是公輸家嘔心瀝血研制出的白紙雛形。
陳玄取了一片紙,又自一旁取了一只毛筆,他蘸了點墨,正欲下筆,卻又停了下來。
“老師,怎么了?”
顏路好奇地問道。
“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個朋友,他的字寫的很好。”
言罷,陳玄一邊回憶著昔年殘劍的筆勢,一邊在紙上寫下兩個篆字——“天下”。
顏路愣了愣,接著問道。
“師父,你給蓋先生的那封信上寫了什么?”
“大秦治下,人人如龍。”
陳玄收斂筆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