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出言提醒,這老道身份存疑,她不想讓那少年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白衣男子對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稍安勿躁。
老道笑呵呵地走到陳玄身側,伸出右手,徑直探向他的寸關尺三脈。
“咦,好徒弟,出來半年,你的大黃庭已練得有幾分火候了。”
陳玄方才趁老道來此的時機,悄悄服下一枚餌丹,此刻丹田蓮池總算不是花葉凋零的凄慘光景了。
“道長莫要說笑,這是我家傳的遍地金蓮大法,哪有什么大黃庭?”
陳玄不著痕跡地掙脫手臂,手指輕動。
老道兩指探出,瞬息捏住那把飛劍,輕輕一彈,飛劍便落在地上不在動彈。
“不錯不錯,這一劍約莫有初入金剛境的水準了。”
老道笑了笑,左手將陳玄肩頭按住,右手伸出一指,朝他眉心而去。
“道長此舉何意?”
白衣男子拔劍,劍招靈動,劍勢飄逸。
劍神李淳罡曾言,吳家劍冢的劍術,有一股死人墳墓的味道。
這白衣男子的劍術似乎走出了吳家的窠臼。
老道回身,道袍鼓起,氣機飛速流轉,一指點出,恰好點在那柄名劍的劍背上。
“你外公可還好嗎?”
老道笑呵呵地看著白衣“男子”。
陳玄趁機再動手指,龍淵搖搖晃晃地飛入養劍葫中。
“你這老道當真可笑,見人就攀親戚,莫非是學和尚化緣來了?”
陳玄煉丹已久,對于煽風點火這種事,早已無師自通。
老道笑容一僵,白衣男子再動。
婢女也隨之拔劍,兩劍劍勢略有不同,但又同出一源。
兩劍一前一后,兩人又都是一品高手,老道疲于應對,被白衣男子一劍劃開了道袍。
周遭的桌椅早已化作芥粉,酒鋪里的小二和老板早就自偏門溜出了。
“你這姑娘,氣性太大。”
老道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練的功法是武當鎮教的上清紫陽訣,這門功法,需要在每日清晨觀想東方天穹,截取那一抹紫氣,以此為根基,孕養真氣,得以生生不息。
雖然同為道家祖庭,但武當山與龍虎山的法門迥乎不同,武當是前朝國教,尊崇金石外丹之法,而龍虎山則不然,最是看重內丹修行。
自從龍虎山出了一個齊玄幀后,武當道統旁落,不復昔年盛景。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武當掌教的陳英凝,也是一尊天象境的高手,武評也在前十之列。
“如此年紀便有指玄境界,吳家劍冠果然不俗。”
道人兩袖鼓起,兩道紫色真氣席卷而出,化作兩方大印,自天上朝著兩人壓去。
陳玄立在一旁,悄悄打開養劍葫,一條通體潔白的小龍瞬息飛出,攀附在他的手腕。
龍淵劍與他心意相通,因此他自是知曉那二人救了自己,而這老道身份詭秘,行事毫無章法,不像個好人。
白淵打了一個噴嚏,自天空中猛起一聲炸雷,一道閃電憑空劈了下來,徑直落在道人的頭頂。
道人正和兩人酣戰,騰不出手來,晴天霹靂,閃電擊中他的顱頂。
老道猛地朝后退了兩步,搖了搖腦袋,這才清醒過來。
兩劍已然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老道笑容苦澀,無奈地嘆了口氣。
“呂祖啊呂祖,你何故戲弄徒孫,說在此處有武當興起之機?”
陳玄笑容一僵,連忙出言阻攔。
“兩位且慢。”
吳素略微偏頭,靜聞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