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把劍,自天幕上落下,密密麻麻釘向龍虎山天師府。
不料徽山之中,猛起一道溪水,自山澗而起,化做一橋,落入龍虎,恰好擋在那三百三十飛劍之前。
飛劍被那水橋化去,散入水中,威勢漸漸不再。
陳玄詫異地望著那水橋來的方向,他已步入大指玄境,雖說尚未圓滿,但也是陸地神仙之下的第一流。
論及真實殺力,陳玄不比吳素差幾分,當然,若是吳素再次由入世劍轉入出世劍,那又另當別論了。
可無論如何,陳玄如今的殺力足以媲美頂尖的天象武夫,方才馭劍三百三十三,也絕非虛張聲勢,劍勢由為首一劍攜領,一劍刺下,劍勢才轉至第二劍。
三百余把飛劍自天上落下,威力已是不容小覷了,可依舊被那一道水橋攔下了。
“徽山之中,還有如此高人?看著架勢,多半又是道門中人。”
陳軒凌空而立,看著那座巍峨龍虎山,思忖片刻,龍淵化作流光,裹挾絲絲風云,朝著水橋來處去了。
十息之后,龍淵回掠,陳玄右手握住劍柄,左手兩指輕撫劍身,卻并未感覺到哪怕一絲的劍氣或是道韻。
“龍虎山數百年底蘊,若都是那趙姓天師一般的貨色,未免也太弱了些,這倒是合情合理了。”
陳玄笑了笑,也不急著去徽山之中,他看了看歙江之上的那艘漁船,化作白虹落于船上。
“方才那數百把飛劍?”
舒涵強壓住心中的驚異,對著陳玄問道。
“只是些微末手段,不足為奇。”
陳玄面上并無喜色,飛劍再猛,也不過是劍術的范疇,除非走到極致,否則難以提高劍道。
王生瞅了瞅魏鶴庵的面色,躡手躡腳地湊到了陳玄身側。
“陳真人,飛劍之術,好學嗎?”
陳玄啞然失笑。
“飛劍之術倒不難,難的是養出第一把通靈飛劍,此外便是要修煉氣機。
氣機若是不足,一劍飛出三丈就跌落,豈不是給人徒增笑料?。”
王生撓了撓腦袋,悻悻地打消了御劍三千的念頭。
“你的資質不算差,若是練劍不輟,再得到一門養劍的法子,飛劍殺人不是難事。”
陳玄引了一個話頭,但卻戛然而止。
王生看了看魏鶴庵頹然的神色,張了張嘴,卻并未出聲。
陳玄笑了笑,獨自下了船艙,再度閉眼打坐。
……
如此行了數日,陳玄每日清晨于船頭練劍,也不避諱,任由玄微劍派的幾個弟子旁觀。
初時,大家都覺得陳真人如此厲害的人物,所練劍術定然也不同尋常,可等他們看了整整一早才發現,來來回回就是那些簡單劍招。
既然無劍術可學,觀劍之人也就越來越少。
魏鶴庵起初還怕一眾弟子觸怒真人,可后來一見他所練不過是劍術最基礎的刺劈撩掛,也就不再擔心,反倒也跟著一起,每日清晨練劍。
十來個弟子,也就王生與趙啟依舊有耐心,觀了兩日,干脆也加入了練劍的行列。
于是,每一日清晨,這艘漁船的甲板上,都有四個劍士一齊練劍。
今日清晨陽光不錯,歙江風波不算大,那盧家小姐難得地鉆出船艙,接著便找了個角落,悄悄盯著陳玄看。
白衣飄飄,劍光閃動,好不瀟灑。
“來來回回就這么些招式,練來練去他也不會煩么?”
青衣少女喃喃自語。
“陳真人的劍術不拘泥于招式,已是返璞歸真之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