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形臃腫的胖子,騎著一匹駿馬,帶著十來個士卒,自中軍營帳沖出,直朝著陳玄而來。
白衣若雪,不染塵埃。
一腳輕輕點地,凌空而起,一指摁住那馬頭,生生止住了那胖子的來勢。
三百士卒齊齊出動,結成圓陣,長槍在前,樸刀在后,弓弩手藏在其中伺機而動。
何謂精銳?令行禁止不過是基礎,關鍵在于臨戰應變。
“這位小將軍,貧道是武當山陳玄,與徐驍吳素相熟,方才生了誤會,還請將軍讓這群兄弟們退下。”
陳玄兩指扣在褚祿山脖頸處,此外再無著力之地,他竟是如此懸在馬前。
為了取信這家伙,陳玄甚至用上了貧道這個稱呼。
“陳真人?”
褚祿山感受著脖頸處的溫熱真氣,伸手向后一揮,三百士卒齊齊停步,只不過仍未放下刀兵。
“吳素被誆騙入宮中了埋伏,所幸平安出宮,此刻多半已與徐驍會合,貧道若是所猜不錯,城中禁軍此刻多半已在路上了。”
陳玄緩緩松開兩指,只是依舊懸在空中,與褚祿山對視。
“如此說來,方才地龍翻身,也與此事有關?”
褚祿山雙眼微瞇,他臉上本就肉多,這一瞇眼,簡直瞧不見他的眼珠。
陳玄緩緩點頭,他忽然望向南方的太安城北門。
千騎齊來,滾滾如潮,塵土漫天,幾個倒霉行人甚至已被軍陣沖成了肉泥。
褚祿山面色微變。
“來不及了,他們俱是騎兵,此處開闊,來此不需百息。”
陳玄正欲開口,卻聽這胖子大喝一聲。
“北涼軍,結陣。”
三百士卒調轉方向,陣成錐形,為首槍兵換成了盾手,盾與盾的間隙之中,長槍寒芒點點。
陳玄驚異莫名,變陣如此迅速,不愧是徐驍親兵。
“他們起碼有千人,你們如何能敵?”
陳玄忽然笑道。
褚祿山扭頭瞇眼,笑容陰森。
“殺不死的就咬殘,咬不殘也得往他們臉上吐口唾沫。
我等俱是殺人狼,怎會懼怕看門狗?”
言罷,褚祿山一騎獨行,沖到了軍陣最前列。
前方只有些許馬刺木樁擋道,此后便只有這一堵人墻了。
“大將軍被困于城中,兄弟們,隨我死戰。”
褚祿山怒吼一聲,三百士卒齊齊應和,驚得禁軍之中不少馬匹驟然失控。
陳玄哈哈大笑。
“真乃大丈夫是也!”
白衣飄然,瞬息至北涼軍陣之前。
龍淵破空,陳玄身與地面齊平,一劍刺向那千余禁軍。
城門應聲而破,禁軍一分為二。
大黃庭真氣于經脈中猛撞,白衣如鬼魅,穿梭于禁軍軍陣之中,如同刀割韭菜,片片倒伏。
軍陣合圍,八百騎兵沖向陳玄。
陳玄手中長劍橫握,身形猛地一轉,人劍齊動,劍氣若天上龍卷,將最里一層禁軍齊齊攪碎。
一劍破千甲,此等劍術如何?
褚祿山目瞪口呆。
“當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