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兵貴神速?袁左宗率大雪龍騎軍火速去往雍州,徐龍象與楚狂奴見陣鑿陣,見城攻城,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這出涼第一州。
入夜時分,脂虎渭熊兩軍已自遼闊鳳州而過,直取丹銅關。
但至此地之后,地勢不再是一片平坦,尤其關內被一片連綿大山所阻,拱衛京畿,騎兵難以攻入。
北涼造反的消息連夜入了太安城,皇帝趙淳急令武陽大將軍顧劍棠來援,后者卻上書奏言北莽大將軍董卓攻兩遼,無暇分兵來援。
丹銅關外,北涼先鋒大營已駐扎完畢,徐鳳年安坐于中軍之中,這才明白了徐驍的厲害。
“難怪世人管徐驍叫人屠,北涼軍壯哉,一夜下兩州,若非被山勢所阻,此刻恐怕已至太安城了。”
徐鳳年披甲挎劍,樂呵呵地坐在桌前,望向瘦削儒士李義山。
“幸而有陳真人親往北帝城和南燕京,逼得北莽不得不出兵兩遼,否則顧劍棠一旦來援,攻太安便是天方夜譚。”
李義山輕咳兩聲,但面色較十多年前卻要好的多,他本不信鬼神之事,可自從見識了陳玄的某些玄異神通,便不得不信,自此也不再排斥道門養生術,因而才得以康健。
“北涼留有十萬步卒,六千鐵浮屠,若是北莽來攻,也不至于瞬息崩盤。”
徐鳳年雙眼微瞇,輕輕捏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
“只是這丹銅關如何才能拿下?”
徐鳳年面有憂色,雖說天下七大藩王之中,大都是酒囊飯袋,可燕敕王與廣陵王都不在此列,這二人手握重兵,一旦北涼軍不能盡快攻下太安,那便有些不妙了。
“江湖氣運,北涼占半。”
李義山呵呵一笑,便起身走出了營帳。
徐鳳年眼前一亮,瞬間明悟,眉心一劍鉆出,朝著帳外飛去。
不多時,姜泥便握劍而來。
“今夜你我二人入關,刺殺那丹銅關主帥。”
徐鳳年瞧了瞧姜泥不再平坦的某處,這才肅然道。
姜泥愣了愣,接著握緊了那一把春秋,重重地點了點頭。
“此非君子所為。”
一道聲音忽然在營帳中響起。
徐鳳年渾身緊繃,姜泥拔劍,劍氣溢出,將營帳頂上刺出一個拳頭大的孔洞。
一襲青衫自帳外飄然而至,只是還未立穩,卻轟然下跪。
“西楚罪臣曹長卿,參見公主殿下!”
徐鳳年松了一口氣,卻又不得不提心吊膽,他瞥了姜泥一眼,卻見這位西楚的亡國公主,正立在原地,淚流滿面。
曹長卿淚眼望向姜泥,一見那副有八分神似的相貌,便確定了她的身份。
“罪臣欲復西楚國祚,還請公主隨我離開這是非之地。”
姜泥面色煞白,這些年,她好不容易才想明白究竟誰才是害了她父皇母后的兇手,因而對徐家已并無多少芥蒂。
她有心淡去昔年身份,可今日曹長卿這么一點,她卻不得不面對現實。
“曹……”
“曹官子,你說此非君子所為,難不成昔年京城白衣一事便是君子行徑嗎?”
徐鳳年雙眼微瞇,靜靜地看向那已然起身的青衫儒士。
曹長卿用衣袖抹去淚水,側過頭來。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你身為北涼世子,親往刺殺,豈非君子所為?
我與你做一樁生意,你放公主離去,我替你攻這丹銅關,如何?”
曹長卿聲音清冷,神色還算溫和,但那語氣卻是霸道至極。
徐鳳年笑了笑,一劍自帳外飛來,劃出一道金線。
曹長卿揮袖收劍,長袖抖動,卻依舊被那銀白小劍破開。
“大指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