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寧缺靜靜地問道,聲音之中似乎不含情緒,他沒有憤怒,也沒有埋怨,平靜得如同一座冰封的湖。
陳玄沒有回答,卻再次拍了拍腰間養劍葫。
龍淵飛掠而出,將兩側山林中隱藏的第三波死士盡數釘殺了。
寧缺盯著回掠的那一道金光,眼神的炙熱程度就像是燃燒的火炭。
“我不會收你為徒,也不會傳你劍術,不過你我也算是他鄉遇故知,我可以教你一點別的東西。”
陳玄看了看立在寧缺身旁的桑桑,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那一把黑傘,不知為何,他覺得似乎有人在窺探于他。
他抬起頭,環顧四周,卻沒有察覺到有陌生的氣機,于是他抬起了頭。
天空之上,太陽播撒著光輝,這里的白晝是那樣的溫暖與光明,而夜晚卻是那樣的冰冷與黑暗。
“我會盡快教會你大唐的語言。”
寧缺的心提起又落下,此刻總算是安生了,他抬起頭,微笑著看向陳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似乎不能修行。”
陳玄透過寧缺的眼睛,看到了一座雪山氣海,一座周緣十七竅只通了六竅的氣海。
寧缺面色一白,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桑桑聽不懂兩人在說些什么,但他察覺到了寧缺的情緒變化,于是她伸出手,握住了寧缺的手腕。
“馬車外的那老者,雖說修為低了些,但他體內的雪山氣海也通了十三竅,足以讓天地之間的元氣與之共鳴。
若是我算的不錯,常人至少需要十七竅通十竅方可修行。”
陳玄似乎未曾察覺寧缺的情緒變化,依舊潑著冷水。
寧缺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嘴角勾起,抬起頭,再次望向陳玄雙眸。
“您要教我的東西可以解決?”
陳玄笑著點了點頭。
“我教你一種運氣之法,你慢慢修習,日日叩擊穴竅,待到開十竅之時,你便可以修行了。”
寧缺他不知道這法門源自何處,但他知道,在昊天的世界里,這法門可以讓一個不能修行的廢人變成萬中無一的天才。
于是他對著陳玄拜了兩拜。
這一次,陳玄安然受之。
“我要傳你的法門,是一位驚才絕艷的女子所創,法門名為十九停。
顧名思義,便是讓氣機停滯十九次,每一次停滯都如同一次蓄洪,停滯之后,洪水傾瀉,氣機瞬息千里。”
陳玄嚴肅地看向寧缺。
“在你打開第十個穴竅之前,至多只能停氣十二次,如若不然,你就真的成了廢人。”
“我明白了。”
寧缺并不在乎這個法門的隱患,因為他知道,如果要向那個人報仇,就需要成為修行者,即便代價再大也在所不惜。
陳玄微微搖頭,這才向寧缺傳授十九停的法門。
整個過程,桑桑始終立在一旁,緊緊地握著那把黑傘,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可能是……懼怕?或者說,懼怕未來的某種可能?
半個時辰后,寧缺終于將十九停法門的各個要點用紙筆記錄了下來。
陳玄瞧了瞧紙上寫的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贊嘆一聲。
“你的字很好。”
寧缺忽然抬起頭,看向陳玄手中的那本《太上感應篇》。
“這個世界雖說與故鄉大不相同,但文字卻是一樣的。
我還納悶你怎么不識字,原來是在忽悠我。”
寧缺自嘲一笑。
陳玄搖了搖頭。
“我何時說過我不識字?”
“可你抱著那本秘籍看了很久……”